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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寶玉第二日去張府之時,便在路上看到了許多張貼的紙, 聚集了許多人於門前竊竊私語。寶玉命茗煙前去打聽, 茗煙好容易擠到人群中去了半日,待到回來時, 面色都變了:「三爺,不好了,這事是要鬧大了!」
「怎麼?」寶玉聽了這話, 不禁蹙起眉來, 將他手中揮舞的紙接過來看了一看。這一看,一時也是大驚失色。
原來這紙上不僅列了賈珍強搶民女之事,還將他先前於國孝期間肆意聚眾飲酒豪賭、霸佔僕婦等也皆一條條列了出來,條條都是當誅的罪行。一眼看去, 只令人覺著觸目驚心。
寶玉看畢,不覺沉沉吐出一口氣來, 心內如同被一塊大石頭死死壓著一般, 壓的他心頭一凜,倒像是在這秋日裡跳入了一潭冰冷的水中,那寒意便順著四肢五骸肆意蔓延了上來, 連手指都有些微微顫抖。
賈府雖是一族,但到底榮國府與寧國府是兩處宅子,平日裡也不過是正常來往罷了,並不能干涉寧國府許多——更遑論賈珍乃是賈家族長,便更不好插手其行事。
然而其中種種難言之處,也不過兩府中人自己知曉罷了,看在旁人眼中,卻是血脈相連唇齒相依的親近關係——哪一府犯了事,旁的一府都定然是要陪著擔這份罪責的。
可國孝期間飲酒賭博,這可是當誅一族的大罪!
寶玉心頭登時一陣火起,只怕賈府重新走回到上一世的老路上,恨不能將這群人一巴掌打醒方好。他一時也無心思再去上課了,忙令茗煙叫了幾個小廝來,先驅散了人群,將這些紙張悉數從牆上撕下來,又再去搜尋何處貼的還有。
待到午時,撕下來的紙已然厚厚一大疊,賈政看到之後亦是禁不住忡然變色。
「你」賈二老爺額頭青筋都有些暴出,怒道,「你看看,你這做的究竟是何事!」
「我哪裡曉得那老不死的居然有這樣的膽量?」賈珍苦著一張臉,一時也是後悔不迭,「不過是個沒身份的農戶,居然也敢這般和我們國公府槓上!也不知他是哪裡來的膽量,早知這般,當初便應當直接將他解決了方是——」
他不過是那日一時飲酒忘情,行至城郊,恰見一農戶女兒生的裊娜纖細,粗布衣裳也掩不住滿身的風情。不覺酒勁上頭,便與了農戶五十兩銀子,要將他女兒買下來。
五十兩,原夠普通人家兩年的花費了,賈珍自覺已經足夠,誰知這農夫居然咬死了口,無論如何也不願將女兒送進府去。賈珍本就有些喝昏了頭,一時惱怒,便直接命人強行將那女孩兒堵了嘴,一輛馬車運進了府去,自己則扔下了銀子放在桌上,便全當是將人買回來了。
他哪知這農戶居然是個這樣的心性?
「人呢?」賈政緊緊鎖著一雙眉,「人還活著吧?」
「活著呢,」賈珍忙道,「還有小丫頭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就是不太懂事,鬧了幾次非要尋死,因而令幾個人將他綁住了。」
「活著就好。」賈政道,「於外頭拋頭露面,只怕也不是什麼正經人家的女子。既然如此,你便咬死了口,說是這人原本便是賣給你的,不過後來嫌錢少,這才又上衙門去鬧事——這幾日王兄亦在到處幫忙打點,若是不鬧到聖上面前,只怕還能無事。」
又厲聲囑咐道:「這幾日你且安生些,莫要再尋出什麼事來了!」
賈珍忙應了,一時又遲疑道:「聽說目前接手這件事的那位王大人與張家的二爺甚是交好」
賈政只聽這半句便知其意,心內揣度半日,終究是不忍賈家聲譽一敗塗地。因而便將門口守著的丫鬟喊進來,道:「將寶玉喚來。」
家中出了如此大事,寶玉便告了一日假,本在惜春房中安慰他。聞聽賈政派人來喚,只得起身先過那邊兒去,便聽賈政問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