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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銀芽先拿起爐中熱好的甜酒,淋上切成細絲的海蜇,再加入少許醋拌攪,一道簡單的酒醋拌海蜇就完成。
緊接著再將核桃、杏仁去皮,油鍋已經預先熱開,加入榛果一起爆脆,起鍋後再淋上已經調配好的甜醬,一道聞名遐邇的醬炒三果鏗鏘上桌,後邊還有石花膏、糟鵝蛋、玉蘭片等各色小菜。
主菜方面則有以山藥佐湯去煨煮的鴨糊塗,以冰糖和桂皮入砂鍋煨煮的赤燉肉雞。
另外再將活青魚切成大塊狀,以醬、醋、酒一起下油鍋灼燒,就成了醋摟魚,另外還有連魚豆腐、炒蟹粉等菜色。
這一連串豐富的佳餚準備下來,日頭已經高高升起,易銀芽的鼻尖也悶出不少熱汗,她拉起袖口抹去,手中的菜刀依然握得緊妥,不曾失手過半分半寸。
灶房裡何止是香氣撲鼻,簡直山珍海味全都備齊了,負責酒樓跑堂的李大仁才剛踏進來,一抬眼便看見長桌上擺滿滿的珍饈佳餚,肚子咕嚕咕嚕鬧了一大聲。
「我說銀芽妹子啊,今天是燕國大軍凱旋歸來的大好日子,宮裡早已經頒布諭令,舉國上下同歡,酒樓飯肆都不開張,人人可以歇工一天到街上熱鬧熱鬧,你一大早就在灶房忙進忙出,是要祭拜神佛還是祭祖?」
易銀芽從油鍋中抬起頭,雖是沾染了不少油汙煙垢,還是不損清麗芳菲的好容貌,偏生骨架不算纖細,比起那種動輒便要貼身丫鬟攙扶的病弱美人,她的體態較為豐腴,看上去很是福氣討喜。
但易銀芽為此時常暗自神傷,偶爾還會生自己的悶氣,認為全是她太貪嘴的緣故,才會讓體態變得這般圓潤,和她的名字一點也不相襯。
銀芽,顧名思義是取從豆芽而來。
因為娘親懷她的時候,特別愛吃拌炒銀芽,於是爹爹便將她取名作銀芽,只盼她日後可以長成纖細白瘦的美人兒。
可惜呀可惜,她偏生長成了如今這副福氣相,總歸算不上是胖,真格說來應當說是白潤豐腴,雖然自個兒不滿意,但身旁的人大多誇她好福相,將來必定旺夫益子,誰娶到她,那便是娶個福星迴家。
「李大哥,我就快好了。」易銀芽利索地揮動煎鏟,挽高衣袖擦擦額上的汗,匆匆回頭笑看李大仁一眼。
李大仁笑道:「我懂了,你燒了這一大桌的好菜,包準是要為尉遲浚接風洗塵,對不?」
灶房的氣溫本來就偏高,經過一番炒炸爆蒸,裡頭更是油腥煙熱,再加上李大仁這番取笑的話,易銀芽的臉比鍋中煮沸的紅糟還要熟紅。
「李大哥別取笑我了。」白潤臉蛋忙不迭地別開,繼續煎鍋裡的紅糟黃魚,一顆待嫁女兒心卻像鍋裡的熱油,滾沸燙人。
「平時看你做事大大咧咧的,一提起尉遲浚,小丫頭倒懂得害臊了。」
「李大哥!」
「好哩好哩,我不笑話你了。聽外邊守街的官兵說,大軍已經快到了,你還不快點到外頭去佔個好位置,迎接你的尉遲哥哥。」
一句語帶曖昧的「尉遲哥哥」害得易銀芽臉又酡紅,一時不慎讓盛上青花瓷盤的黃魚燙著,趕緊捏住耳珠散散熱氣。
「你這丫頭還真老實,隨便兩句你就不打自招。」李大仁取笑道。
「李大哥,你別再笑話我了,否則我可真要生氣了。」向來性情爽朗的易銀芽跺跺腳,臉上儘是小女兒家的嬌羞模樣。
與此同時,錦繡酒樓外邊的大街已經人滿為患,到處擠滿迎接凱旋大軍的百姓,人人手中揮舞著喜氣洋洋的紅絲帶,振聲歡呼。
「來了來了!大軍回來了!」忽地,酒樓外邊傳來響徹雲霄的歡叫聲。
李大仁推開灶房的木窗,抬目遠望,似乎在洶湧人潮中發覺什麼,急忙回頭看向灶臺前的粉綠人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