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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受傷,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蕭寧繼續說著,「他不記得我,不記得我們之間的感情,也不記得我說過的……他若如此,終歲山煌煌聲名,於我而言,不過是不值一提的東西……」
顧陵一隻手緊緊地攥著手中的碎瓷片,一隻手捂著嘴,不敢哭出聲音來,只得把哽咽都嚥了回去。
瓊年詫異道:「你們師兄弟感情卻是極好……」
蕭寧回過神來,聲音頗有些自嘲:「他如今似乎很討厭我,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瓊年姑娘,好歹你能與他坐一會兒,說上幾句話,他卻連看見我都厭惡……」
瓊年默然,良久才說道:「你放心吧。」
蕭寧似乎沖她鞠了個躬,聲音依舊疏冷:「多謝。」
兩個人沿著來路走了好一會兒,顧陵才敢鬆了手,卻也不敢多待,只能從另一條路急匆匆地跑回了丹心閣。遠處風露閣的燈似乎開始漸漸地滅下去,宴席想是快要結束了,顧陵在回來的路上便丟了那染血的瓷片,催著體內的法術癒合了手中的傷口,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在他經常坐的那一張躺椅上躺了下來。
蕭寧這個小傻瓜……
忙完一切之後,他才敢重新想起蕭寧,想起他不常露出的微笑,想起他帶著情意的話,想起他那夜冰涼卻柔軟的嘴唇……這些曾填滿他的心臟的東西,如今都變成了催命的匕首,淬了毒液,一刀一刀地捅進心口去。
等你看到我做的一切以後,會怎麼樣呢……
門突然開了,顧陵聞到了一股瀰漫的酒氣,謝清江幾乎從不飲酒,如今可算是破天荒。顧陵整理好自己的表情,裝作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樣子,迷迷糊糊地說道:「師尊,你回來了……」
謝清江陰著一張臉,向來溫柔可親的面容上的表情冷得可怕,顧陵打了個寒戰,還沒有繼續說話,謝清江便朝他走了過來。
隨後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以一個禁錮的姿態把他拉到了懷裡。
泛著酒氣的聲音在他耳邊噴吐:「你還是不肯見我,見我也不肯說幾句好話……」
顧陵有些喘不過氣來,瘋狂地扯著他的手:「師尊……」
「我都親自去了,你為何還不肯出來,為死人折磨自己,你當你在守寡嗎?」謝清江恍若未聞,惡狠狠地說著,顧陵從未聽過他這種語氣,「明明是我先……你都不願多看我一眼,你為什麼,你為什麼?」
顧陵翻著白眼,感覺自己下一刻便要在他手中送命,不料謝清江突兀地鬆了手,大力地將他攬進懷裡,用一種小孩子護著自己心愛玩具的聲音說著:「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你以為我心甘情願地當怪物嗎……若不是你,若不是他,我怎麼會……」
他埋頭,隔著衣物一口咬住了顧陵的肩膀。顧陵扶著他的肩,痛得幾乎背過氣去,他還沒理解他話中到底是什麼意思,只覺得腦中天翻地覆。
「你」是誰?為何他竟用這種語氣……
血腥氣瀰漫在鼻尖,謝清江攬著他的肩膀撕咬他的皮肉,完全不顧鮮血染紅了他那張秀麗含情的面孔:「我好恨你……」
「清江!」
突然又有人從門口匆匆跑了進來,拉開了伏在他肩膀上的謝清江。顧陵痛得神志不清,只看見左挽山攬著他,連點了他後背四處大穴,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中變得模糊:「今夜席間有人暗算,你怎麼突然如此……萬一……」
半晌,謝清江有些疲倦,但終歸是清醒過來的聲音才響了起來:「我只是沒料到他們如此明目張膽罷了……」
他一頓,接著說道:「這孩子受傷重了,你去給他包紮包紮,畢竟明日試劍大會,他還是要坐在席間當傻瓜的。」
左挽山沉默了半晌,才道:「好。」
作者有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