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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會兒的安靜和沉默。
薄焰精神疲倦得很,連那點兒和人好好說話的心思都沒了,氣息也更冷下來。
「不是林壑,」是他熟悉的軟乎乎的聲音,「是我。」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這回才睜了眼,他看見不應該出現在這兒的初遲。
「林壑叫你來的?」薄焰聲音裡染了些暴躁,「我沒說讓他擅作主張,你現在回去…」
「你剛才打架受傷了,對嗎?」初遲很輕易的就看見薄焰衣袖那裡濕漉漉的痕跡。
她這輩子都沒怎麼見過血,真正見到了,初遲只覺得嗓子發乾。
她也從來沒聽見過薄焰用這種語氣講話。漠然的,冷戾的,她這才發現,薄焰在她面前收斂了多少。
「……」薄焰沒說話。
初遲定了定神,走過去,低頭就能看見薄焰鮮血淋漓的右手。
他像是也沒覺得疼一樣,精緻好看的眉眼都是疲倦,還帶著些不算好的不耐煩。
「這是別人打的你?」初遲語速不禁加快,「最起碼要消毒包紮,去醫院…」
「誰能打的了我,」薄焰嗤笑了聲,睜開眼,「只可能是我揍別人的時候劃的。」
他又不是吃虧的主,從一年多以前跳樓之後開始,就徹底養成了再也不允許任何人能夠威脅,傷害他的極端性格。
誰要想捅他兩刀,現在自己身上捅十刀吧。
「我很少對女性動手,」薄焰說,「我也沒怎麼對秦悅月動手。」
他的聲音很好聽,還帶著似有若無的散漫,「她只是說了一句話,我好奇,問了問題。」
問完之後,薄少就面帶笑意的做出了絲毫不符合他性格的事情。
「…你問了什麼?」初遲還低著頭,有點心急,本能卻讓她選擇了最能接近薄焰的那條路。
她和薄焰談了三年,見識過他性格里所有最好的一面。
所以,儘管別的時候可能比不了,初遲的確在這方面比誰都瞭解薄焰,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她和我說,」薄焰深深的凝視她,「你以前也眼瞎了很多次,你也不是絕對正確的。」
之前得知那些事之後,他很隨意的就出手槓上了秦家,連秦悅月來求情都沒用。
「我問她是什麼事。」
「她的回答是,高中那時候,她背地裡做過不少事,比我知道的多得多。」
「她問我還記得嗎,有一次一起吃飯,你委婉的暗示我了。」
「可是我一點都沒察覺到。」
確實是有這回事的。初遲也想起來了,以前有一回,她前一天剛和秦悅月有點摩擦,裝不出好樣子。
可是最後她還是沒能說出口,她怕招惹麻煩,也不想讓薄焰覺得她心思多,事情多。
「你看,」薄焰短促的笑了聲,微微垂下眼,懶懶道,「那個傻逼連對你好都算不上了,他怎麼比得過…」
他怎麼比得過我。
少年薄焰還太年輕,以為朋友都是真誠的,人心好的比壞的多。
所以對秦悅月私下的小動作,他一點都沒察覺,對初遲委婉的不舒服,也沒在意。
他總覺得自己對初遲好,他的朋友們也很熱情,他這段戀情談的順風順水。
可是你看,他連這唯一一點都做不到,那個虛假的,傻逼的玩意兒,連最後能看的東西都沒有了。
初遲愣愣的看著他。這個男人明明今年已經二十三歲了,她看他,卻總能看到當初的薄焰。
「沒有這回事,」初遲快速的否認,「我那時候也不願意和你說。」
她頭一次,鼓起勇氣在薄焰面前說出口,「我不想惹麻煩,所以雖然不高興,我都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