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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璇眨了眨眼,摸了摸自己剛剛被他揪紅的耳朵。心道這得虧是生在皇家,當了皇帝,若是在平民百姓家裡,這麼多羅裡吧嗦的要求,真不好說能不能娶上親。
恰在這時,冉冉來尋楚璇了,說前頭孫子輩的已開始敬酒祝壽了,三老爺讓把璇姑娘帶回去。
楚璇讓宮女攙扶著站起來,把翻起的絲緞袖垂下,遮住腕上的傷痕,朝蕭逸鞠了一禮,要跟冉冉走。
蕭逸攏了攏衣襟,道:「朕藉口出來更衣,也該回去了,你過來,朕領著你回去。」
楚璇低頭躊躇了片刻,默默地挪騰碎步跟到蕭逸身邊。
蕭逸是含了苦心在裡頭的。
他何等精明,一瞧楚璇這懨懨的模樣,又總好像在肚子裡窩憋著股怨氣,跟灑了油的柴火似的,一點就著,還霹靂靂的冒火星。
肯定不是沖他,十有八|九是又受欺負了。
這小丫頭是個美人胚子,雖還沒長開,但清根秀骨,艷容初具,放在人堆裡是頂出眾的。這些世家姑娘夫人們,平日裡閒得沒個事幹,專生了一肚子細碎心眼,最愛把眼睛放在旁人家未出閣的姑娘臉上,瞧著哪家姑娘長得好些,蓋過她們家的風頭,就酸溜溜地打趣。
原本也沒什麼,都是鐘鳴鼎食的門第,至少會維持擺在明處的體面,你道一句酸言,我回你句辣語,誰也不吃虧,笑笑就過去了。
可楚璇這倒黴催的小可憐,不在親生父母身邊,人家難免待她輕慢,又生了副招人嫉的好模樣,更像是稚弱纖纖的孩子懷裡揣著奇珍,招來八方矚目,偏又奪不去,可不就得欺負她嗎?
偏她這麼個小孩子,縱然有些厲害勁兒,可話說多了是頂撞長輩,傳出去更壞名聲,不想有惡名,就得忍著。
大許是忍得很難受,所以剛才才會淚眼汪汪地抱著他要跟他回家。
……蕭逸順著她方才的央求想了想,覺得這也不是不行啊。把她領回宮,放在太后殿裡當自個的幹閨女養著,宮裡多得是山珍綾羅,吃不完用不盡,養個小丫頭算什麼。等過兩年她及笄了,備份嫁妝嫁出去,多簡單的事兒。
蕭逸越想越覺得可行,他自幼就沒有年齡相仿可陪伴左右的兄弟姊妹,突然多了這麼個晶瑩剔透的小美女,還可以陪他玩,還可以陪他說話,多好啊。
蕭逸看了眼身側已徹底恢復平靜甚至有些冷淡的楚璇,心道若是她再提一次,再央求他把她帶回家,他就去找梁王說……可一直到兩人回了壽宴,分開坐席,她都沒有再開口。
這段往事如今想起來,頗有些幻渺。蕭逸也辨不清自己是基於何種心理,在如此喜慶的日子裡把這段帶著些傷感和憂鬱的回憶從蒙塵的舊歲月裡提出來,明明楚璇就在他的身邊,兩人在大典結束後就乘輦回了新修整過的昭陽殿。
這是大周曆代皇后的寢殿。
殿閣之內,香草萋萋,流水潺湲,林木蓊鬱。
雖已入秋,但還是有一處錦繡紛呈的好景緻。沾了一身花香進殿,殿中以椒泥刷牆,珠光影壁,羅帳高懸,四角垂流蘇,舉目望去,儘是精鉤細織。
楚璇懷著孕走完了大典的流程,其實早累了,宮女們一退下,她就坐在了拔步床上,想起那段往事,不由得勾唇淺笑。
蕭逸將她摟入懷裡,問:「你笑什麼呢?」
楚璇把她想起的這段往事一說,本以為這樣的小事蕭逸應當不會太往心裡記,大約早就忘了,可沒想到他愣了愣,溫柔笑開:「璇兒,咱們可真是心有靈犀,在這樣的日子,竟想起了同一段往事。」
楚璇仰頭看他,蕭逸親了一下她的額頭,道:「我剛才也想不通,為什麼會突然想起這麼件小事。可現下明白了,那在當時是一件小事,可在往後的這幾年裡卻是我心裡難以抹煞掉的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