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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您兒子給我的,給我的,你想拿就得我願意才行。」
「你這是不孝,傳出去等著御史臺參你吧。」
「我爹說了,他現在是尚書令,只要有他在,一定把御史臺那幫老傢伙看得嚴嚴實實的,他們參天參地也參不到我身上。我爹還說了,現如今我是有孃家有靠山的,誰的氣也不用受。」
殿中一陣短暫的安靜,如暴風雨將襲來前的寧謐,透著陰沉詭異。
兩人怒瞪對方,倏地,幾乎同時朝蕭逸挪過來,一邊一個掐住他的胳膊。
「思弈,你評評理!」
「思弈,你評評理!」
蕭逸仰天長嘆,合了閤眼,慢慢地把頭低迴來,把自己的兩隻胳膊抽出來,站起身後退,圍著昭陽殿轉了一圈,從香鼎邊拾起兩根撥弄香粉的鐵鉤,往太后和楚璇的手裡各塞了一根。
「打吧,你們兩打一架,誰能把對方打趴下,誰說得就是對的。」
說罷,他又後退了數步,抱著胳膊,一臉的催促:「打啊,朕給你們看著,都放心,要是哪個傷了朕立馬叫御醫,沒事,宮裡藥多能人多,傷得多重都能治,你們別有顧慮,拼盡全力地打就是。」
楚璇的小嘴嘟了嘟,撫著還很平坦的小腹,忿忿道:「可是……人家有孕在身啊,這萬一要是傷著孩子可這麼辦……」
「對,不能傷著孩子。」太后忙附和道,『啪』一聲把鐵鉤扔了出去,湊到楚璇跟前,把她手裡的鐵鉤也搶過來扔了出去,撫著她的背,柔聲道:「你有孩子,不光不能動手,也不能動氣,來來來,深吸一口氣,別跟皇帝一般見識,他是個男人,哪能懂咱們女人家懷孩子的苦。」
楚璇玉面嬌柔,鋪了一層緋色的燭光,愈發顯得俏麗明艷,更添了幾分可憐韻致,她抿了抿下唇,含怨攜氣地睨了一眼蕭逸,道:「就是,不過仗著自己是個男人,不用忍受十月懷胎和分娩的苦,就說得這麼輕巧,真是可惡。」
「對,可惡,哀家知道,從小就是個混蛋,長大了也一樣。」
蕭逸:……
他看著這兩莫名其妙就握手言和的女人,如今還一致對外來攻擊他……是,他可惡,他混蛋,他不光可惡混蛋,他還是個傻蛋,他要是再管這兩女人的閒事,他就天字第一號的傻蛋!
高顯仁端著拂塵守在殿外,見蕭逸一個踉蹌沖了出來,迎著天子那陰沉的臉色,低聲問:「陛下,要不要擺膳?」
蕭逸那縮在纁裳闊袖裡的手緊握了握,咬牙道:「擺!擺去偏殿,朕自己吃,就讓她們餓著吧。」
這一餐獨品獨酌的膳食自然是吃得很沒有滋味,蕭逸抬著筷箸只略沾了幾下湯汁,便懨懨地把筷箸又放了回去。
高顯仁極會察言觀色,忙讓人上來把膳食撤了,又吩咐膳房熬點湯羹過來皇帝陛下這些日勤於政務,夙興夜寐,總得看顧著點身子,不能真讓他餓著了。
更漏裡流沙簌簌陷落,蕭逸在偏殿批了大半夜奏摺,被燭光耀得眼花,乍一站起來,只覺有無數金星拖曳著尾翼在他眼前跳,昏昏沉沉的。
他疲憊地揉了揉額角,聽著窗外鳥雀嚶啾,枝椏相撞,心裡一動,朝高顯仁招了招手,問:「太后走了嗎?」
高顯仁斂袖於身前,輕輕地搖了搖頭。
蕭逸抑鬱地輕嘆了一聲,看看更漏,心道:好幾個時辰了,氣大概要消了吧,要不……過去看看……
這樣想著,不自覺出了偏殿門,披著月光漫步踱到了正殿。
緋色的燭光從繪著折枝紅梅的簇新茜紗窗紙裡滲出來,幽然落到地磚上,顯得極安靜又溫馨。
剛才他在偏殿聽到動靜,乳母把阿留抱來了正殿,裡面不時傳出奶娃娃「咿咿呀呀」的學語聲,太后和楚璇圍著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