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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璇笑了,她上前抱住父親,摯情道:「我從來沒有怨過您,在我的心裡,我的父親是個大英雄,他剛勇正直、忠君愛國,忍辱負重這麼多年全是為了除國賊、鏟奸佞。您沒有做錯什麼,也不要覺得虧欠了我什麼,因為上天已經補償我了,他把思弈給了我,我很滿足,也很幸福。」
楚晏嘴唇嗡動,還想再說些什麼,被楚璇搶先一步,她的聲音柔緩,帶了濃濃的懇求,「咱們先按兵不動,靜看時局如何演變。父親,若您真得疼女兒,就答應我吧……」
這樣的請求,這樣婉婉的語調,這樣堅決的態度,作為父親,他還能如何?
楚晏不顧蕭逸的詔令,沒有帶楚璇出宮,滯留京中,埋伏在梁王府周圍,趁著蕭佶巡視宛洛守軍,喬裝入府,把蕭騰偷了出來。
其實事情原本不會這麼順利,他甫一入府便遇上了護衛查驗,眼看就要露餡,關鍵時候是蕭雁遲救了他。
蕭雁遲沒有逼問他的來意,只把他帶到了安全處,讓他快走。這一拖延,潛藏入府的暗衛順利找到了蕭騰,借著蕭雁遲為楚晏開的方便之門,在他的眼皮底下把蕭騰一併帶了出去。
這期間宛州不斷傳來戰報,封世懿和常景率軍掃清了亂兵,已拔營回京。
蕭逸本意是想把戰場定在宛州,可蕭佶不上鉤,便只有在稍事休整後,疾速拔營回京,因為耽擱得越久,變數越大,不知蕭佶還會使出什麼陰損招數。
這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地回京,勢必會在城郊遭遇上宛洛守軍,不管出於何種目的,蕭佶都不會讓蕭逸順利回朝。
在硝煙彌散,烽火燃燒的境況裡,長安中謠言四起,遇風而長,沒有幾天便遍佈街頭巷尾。
人都說,皇帝陛下已經遭遇不測,封世懿和常景暗含禍心,秘而不宣,是為了率大軍回長安奪權。
這話初初傳入宮城,楚璇便知道是三舅舅的陰謀。
可這陰謀太經不起推敲,因為只需等大軍迴鑾,蕭逸亮亮相,謠言便會不攻自破。
但楚璇很快就想通了。
三舅舅根本不會讓蕭逸有亮相的機會。
只要大軍抵達長安,他就會立刻命以逸待勞的宛洛守軍截殺之,到時一片混亂,蕭逸這真龍天子根本無法突出重圍示真龍顏,甚至蕭佶還會暗派殺手混在大軍裡,趁著亂戰取蕭逸性命。
他把封世懿和常景汙為叛臣,就是為自己派兵迎戰北衙軍和崖州軍立名目。
到時,就算此事有疑,會引來多方猜忌,可皇帝已經死了,明面上蕭佶又是斬殺叛軍的功臣,根本不會有人能奈他何。
楚璇深有感嘆,這一個接一個的毒招,環環相扣,陰損且縝密,這人還真是難對付得緊。
她什麼也做不了,唯有清點宮闈禁軍,核算人數,密切關注著前方戰事,一旦長安出現異動,她就把禁軍派出去,能幫上蕭逸多少就幫他多少。
計劃正有條不紊的實施,可戰事來得超乎想像得快。
蕭逸是急行軍,他屢屢派人往長安遞信,就是聯絡不上楚晏,料到肯定是楚璇不肯跟他走,暗道不妙,這小狐狸素來機靈,自己那套把戲鐵定是沒瞞過她……且韶關的戰報送了過來,說是阿史那思摩神兵天降,突破了邊防重圍,一路南下殺了過來。
蕭逸必須要儘快解決掉蕭佶,才能調轉兵力驅逐外敵,守衛大周疆土。
於公於私,都必須速戰速決。
戰事爆發時,楚璇正剛批完了當日的奏摺,躲在昭陽殿裡悠閒地修剪瓶花,那黃花蝴蝶蘭開得正好,婆娑艷麗,香氣清怡,她把多餘的枝葉剪掉,正要插進白釉花瓶裡,倏然,轟隆一聲巨響。
極短促沉悶的響動。
宮闈靜謐如深潭,尖嘯嘶喊如浮在雲外,卻是綿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