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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雷明華說,「如果你沒有說謊,那麼你殺人的事情又成了真的。」
「是啊,我為了愛一個女人而從她那裡傳染上愛滋病,這是情聖才會做的事兒,簡直催人淚下。可我因為從她那裡染上了愛滋病,又把她殺死了,這又成了什麼行為呢?」他在電話那邊慢悠悠地說著,就像在和雷明華討論別人的問題。
雷明華沉默了一下,說:「也許我會去報警的。」
他笑了:「從開始給你打電話,我就沒有害怕你會報警。明華,我說過,我聽了你很久的節目,已經很瞭解你了。」
雷明華說:「你太自負了,只靠聽我的節目是沒辦法瞭解我的。」他說:「可我知道你會等我的電話,知道你不會報警,知道你又怕我,又總是想起我。這些我說對了嗎?」
雷明華說:「那我更可以肯定你說的那些全都是假話了。你摸準了我的性格,知道我的興趣和習慣,然後就編出那麼一個故事來吸引我的注意。」
「真的嗎?」他說,「明華,你想不想驗證我說的話是真是假?」
雷明華脫口而出:「當然想。」
這時,電話忽然被對方結束通話了。雷明華不敢相信地看看話筒,裡面傳來短促的斷線聲,她剛剛達到極度緊張的情緒被中途掐斷,一時之間不知作何反應,愣了一會兒,才氣惱地把電話重重扣在話機上。
辦公室裡又安靜下來,走廊裡的燈光投在地上,顯得很不真實。雷明華想了想,拿起電話再撥剛才的手機號,然而這一次手機已經關機了。
雷明華控制不住地叫起來:「滾!滾!給我滾!」
罵完,雷明華拎起桌上的包和外套,快步走出辦公室,走向電梯間。電梯還在最底層,雷明華按了按鈕後,等著電梯慢慢地往上爬。她不由自主地側耳傾聽著辦公室方向的動靜,但直到電梯上到她面前開啟門時,辦公室裡也沒有傳出她期待中的電話鈴聲。
雷明華獨自站在電梯裡,把外套穿好,用頭巾將頭緊緊地裹起來。電梯裡的燈光很慘澹,玻璃鋼形成的鏡面將人影扭曲變形,雷明華面無表情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像是看著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神經病。」她喃喃地說了一句。電梯到了底層,門開啟了,雷明華走出電梯,大廳裡的燈光很亮,她鬆了一口氣,彷彿這才回到了自己生活的真實世界中。
雷明華從站崗的武警面前經過,走出電臺大門。外面空無一人,也沒有一輛計程車。
雷明華走到路邊等了一會兒,沒有計程車經過,她便不再站在原地等,而是邊向前走,邊不時地向路上張望,看是否有夜班計程車從身邊經過。
已經是凌晨三點多鐘了,路上一直沒有計程車的影子。北風颳得有點悽厲,雷明華把外套和頭巾裹得更緊。風聲中,只有她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在敲擊著冷硬的路面。雷明華低頭盯著腳下的路,她看到除了黯淡的路燈光線之外,有一點淡淡的光影摻雜了進來。而漸漸地,另一種聲音隱隱從身後傳來,雷明華禁不住轉過頭去看。
人行道上,遠遠地跟著一輛摩托車,因為開著大燈,雷明華絲毫看不清摩托車手。也許是看到雷明華停下來向後張望,摩托車也停了下來,仍然亮著大燈。雷明華索性轉過身,靜靜地看著摩托車的方向,而對方也將摩托車熄了火,靜下來朝著雷明華的方向。
一人一車就這麼安靜地對峙了一分鐘。
雷明華站在原地,忽然開口大聲地問:「是你嗎?」
摩托車手沒有作聲,可以看出他是跨坐在摩托車座位上的。
雷明華又大聲說:「讓我看看你!我想看看你!」
摩托車手還是沉默著,但他抬手把大燈換成了前燈,使得雷明華不再被大燈刺花了眼睛,而能夠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