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行商不易(十七)(第1/4 頁)
鄭直從張延齡家出來,在衚衕口喊了馬車,直接奔著昭回靖恭坊而去。以目下他了解到的情況來分析,很顯然,張家兄弟在靜觀其變。孫漢的伯父孫裕是皇后跟前的人,自然要保,畢竟孫漢一旦涉案也就會牽扯到張家。
可眼下張家兄弟之所以按兵不動,則是存著搞清楚孫漢到底沒有對不起張家的想法。這一點鄭直來之前也曾懷疑過,可聽了張延齡刪減之後的介紹後,依舊確認,孫漢根本就是無妄之災。想到這,他不由覺得頭疼,果然不能小覷天下人。
鄭直沒想到,當初一念之差,對那洞內之人視而不見,會惹下如此麻煩。沒錯,當鄭直看到晉鉞的手被人用素白絲綢精心包裹之時,就曉得對方一定在他離開之後見過別人,而那個人還是個女人。那周圍他和孫漢之前找過,似乎也只有晉鉞藏身的地方還能夠藏人。會是誰?當時方氏師徒還在偏廳唱堂會,況且她們走到哪都是焦點,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偏院,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晉鉞在張家內的相好。否則旁人瞅到了跑出去舉報領賞還來不及呢。
好在鄭直走前臨時起意,將那支偷來的,專供正廳宴飲的酒壺刻意扔進河裡,轉移了一些注意力,否則孫漢滿身嘴也解釋不清這歪打正著。
接下來,就是他評估孫漢這廝到底人品如何的時候了。倘若對方守口如瓶,出來後大夥就是過命的弟兄;倘若對方貪生怕死,誰也別想好。
“找錢百戶?你是何人?”北鎮撫司守門的力士隨口一問。
“真定監生鄭直。”鄭直覺得還是低調一點好。
“等著。”力士轉身走進大門。
鄭直則開始盤算一會咋跟錢寧勾兌,對方如今在北鎮撫司任看監百戶,也算求對人了。只是自從年前二人見過一面後,到如今再也沒有聯絡過,此刻臨時抱仙足,也不曉得對方會不會願意幫忙,更何況他如今聲名狼藉。看來只能金角,銀角作為敲門磚了。
幾乎一眨眼,剛剛的力士就去而復返“跟俺來。”轉身又走了進去。
鄭直不明所以,難道這衙門也不需要錄名,就可以進?心中不由對錦衣衛產生了輕視,還不如俺真定縣的衙門,人家還要茶水費才肯錄名通傳呢。
心中腹誹,腳下不停,他趕忙跟著對方邁過了北鎮撫司的門檻。哪曉得剛剛進了大門,就聽到了身後有動靜,鄭直趕忙躲開。不等他看仔細,前邊帶路的力士也撲了過來。與此同時,有人大喊“鎮撫司拿人,還敢反抗。”
鄭直一聽,頓時不敢動了。這些人身手不弱,短時間內卻也不一定能奈何住他。關鍵人家這麼招呼,他要是還敢動手,被打死了都沒處講理。於是任憑几個力士,校尉將他反手按住,只能徒勞大喊“俺要見葉指揮,葉廣葉……”沒喊幾聲就被堵住了嘴。然後就見到了他如今念念不忘的孫漢,對方住在他隔壁的福舍。
孫漢看著鄭直被人像豬一般被抬過去,然後又透過磚縫看到對方被錦衣衛像丟垃圾一般卸下槓子,最後和鄭直隔著一堵薄牆透過磚縫大眼對小眼,大笑起來。
鄭直鬱悶的只能支支吾吾叫喚幾聲抗議。沒辦法,那些力士忘了將他嘴裡的破布取出。
“你咋也被抓了?”孫漢笑夠了,示意鄭直湊到柵欄那裡,他可以伸手過去為對方拽下破布。
鄭直翻了個白眼,偏要往遠處打滾,躲著孫漢遠遠的。
“得了,得了,俺錯了,錯了,給五虎賠不是了。快點吧,你也不嫌難受?”孫漢哭笑不得。
鄭直卻依舊不理會,反而不住的用嘴蹭地面的乾草,蹭福舍的柵欄,蹭福舍發黴的土牆。孫漢咒罵一句,也不理鄭直,坐在地上聽著隔壁的動靜。
“呸呸呸。”過了不曉得多久,滿嘴黑灰的鄭直總算將布吐了出來。他又藉著昏暗的燈光瞅了瞅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