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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四原本有些暗淡的眸子因這一句話亮了不少,告辭離開了。
寧朗之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再次嘆了口氣,朝著裡間兒輕聲道:“還不出來?”
黃花梨木底託嵌玻璃四季山水屏風後邊轉出來一個人,玄色衣衫寬袍大袖,眉目英挺氣度沉穩,不是宣寧帝卻是哪個?
“又讓我做了一次壞人,你可滿意了?”
宣寧帝笑著上前,擠在寧朗之旁邊,笑道:“這孩子你還不知道?方才那些話若是我說,他心裡難免便要不服。你不知道,他那小心眼子的毛病也不知道隨了誰,但凡涉及到林家那小子,他總是疑神疑鬼的,好像我這個親爹便要害了他一般。”
寧朗之翻了個身,輕輕地踢了宣寧帝一腳,“去,那邊兒老實坐著去!這能怪誰?還不是你這個做爹的不得孩子信任?您是皇帝,平常還總是冷著一張臉,他能跟你親近些就不錯了。”
“是啊,所以才找你幫我傳個話麼。”宣寧帝按下了寧朗之的一條腿,上上下下地撫著,臉上笑意一反往日帝王的王霸之氣,竟是看起來十分欠揍。一轉眼到了端午,天氣已經十分熱了。
這一天天清氣朗,豔陽高照。林家姐弟早早兒地都起來了,先是艾葉水洗了澡,這才都出了各自的屋子,聚在一起。
林燁長得雖然清瘦,卻是不耐熱的。這會子早就將身上衣物都換做了輕紗質地的,今兒更是因為不必去當值,只一件兒薄薄的雲白色軟紗輕衫,腰間連錦帶都沒有束,就那麼鬆鬆垮垮地穿在身上。
他生的本就好,這麼一來,倒是更加襯出幾分風流的意味,出來走了一圈兒,惹得好些個小丫頭面色紅紅的。
花廳裡頭,黛玉將五色絲線系在了林燦的腕子上,又囑咐他:“不許弄掉了,戴著這個啊,一年到頭都不會生病的。”
林燦最怕生病喝藥,聽了這話,忙不迭地捂著腕子上的絲線,“我絕對不摘!”
有丫頭端過雄黃酒來,黛玉伸出纖纖玉指,蘸著那酒液,在林燦額頭上寫了個“王”字,也是驅邪辟疫的意思。
看看那酒還有大半盞,黛玉笑眯眯地朝著林燁招手,“過來。”
林燁大感無語,自己都多大了?姐姐還要弄這個?
打定主意不過去,卻被黛玉起身一把抓住了,死說活說地到底在額頭上也被畫了個“王”才算罷手。
黛玉手裡一團子絲線,看看那數量,估計等到林燦娶妻生子都夠了。
“別別,姐姐,這個我可不來了啊!”林燁連忙搖手。
林燦跑過去抱住他的胳膊,兩條腿用力一蹬,使出吃奶的力氣來攀住了林燁的腰,轉回頭來叫黛玉:“姐姐快來!哥哥不聽話,我來幫你抓住他!”
姐弟三人鬧做了一團,林燁被那兩人勒不過,還是在脖子上被繫上了絲線方才作罷。
看著姐姐近在咫尺的笑臉,真如軟玉嬌花一般,林燁忽然鼻子一酸,這樣姐弟三人一處過節的時候,也是越來越少了吧?
“怎麼了?”黛玉看見弟弟眼圈紅了,不由得納罕。
林燁抽抽鼻子,悶聲道:“沒什麼,就是覺得咱們三個這樣真好。”
黛玉生就一顆七竅玲瓏心,當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北靜王府那邊,已經請人過來選定了嫁娶的日子,就在九月裡了。滿打滿算,她能夠在林府照顧兩個弟弟的時候,也就是四個月而已了。自己出閣兒後,誰還能照顧他們呢?
看看才幾歲的小林燦,黛玉眼睛也是霧意朦朧。
一時間氣氛沉悶了起來。
林燁咳嗽了一聲,正要說話,外頭婆子進來回道:“大爺,王爺府裡打發人來送禮了。”
自打跟黛玉定下了親事,水溶可是沒少往林府跑。雖然說有些個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