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王威寧最後的希望(第1/4 頁)
張家正堂內。
王越坐在客位,對張周很是恭謹,張周總算見識到王越對得寵大臣的那種發自骨子裡的巴結。
“王侍郎怎肯光臨寒舍?敝府寒酸,剛搬過來不久,還不曾接待過像王侍郎這樣的朝中要員。”張周笑著。
意思是,以你的身份,沒必要親自來拜訪,要敘事完全可以派人通知一聲。
王越道:“在下聽說陛下和太子也曾到過貴府。”
“哦。”
張週一聽就明白了。
王越已打通“天地線”,宮裡已經有人對他放出風聲。
只是他獲取的訊息還不是很準確,只是朱厚照來過,還在這裡跟他兒子打了一場泥架,皇帝不過是在街口等著相見而已。
既連朱佑樘父子倆曾來過的事都知道,那應該別的事都打聽清楚了。
“王侍郎,有話直說。”張周笑道。
王越見張周面帶隨和笑容,將張周審視半天,也沒把準張周的脈搏。
像書生不像書生,像方士又不像方士,明明已得聖眷,卻還顯得如此隨和低調。
他在想不明白的情況下,就不太好開口。
張周道:“我進來時,看到門口有載著貴重物品的馬車,王侍郎可是來送禮的?抑或王侍郎有何難言之隱,比如說是有所求?不妨直言。”
王越一怔。
隨即想到張周是方士,據蕭敬所說此人連天火幾時來都能掐算,那在張周面前刻意藏掖就是自欺欺人。
以王越七十多年的人生經驗,方士都是人精,最懂得洞察人情世故。
“老朽的確是來拜會張先生,送了一些薄禮,卻並非是有事相求,只是來答謝救命之恩。”
王越還想繃著。
但張周從王越一個自稱的變化,也就是從“在下”變成“老朽”,就明白了王越的弦外之音。
我已經年老體邁,將要入土,甚至已經死過一次,就是想把曾經屬於我的東西給拿回來。
張周嘆道:“王威寧在西北可說是聲名赫赫,草原上聞聽這名字,無不膽寒,有人將王威寧與冠軍侯相提並論。”
“不敢。”
王越急忙道,“往事已不足道。”
張周道:“那王侍郎目的是什麼呢?將來是想位列兵部尚書?呵呵,請恕在下直言,若是一般大臣,能做兵部尚書,已是為官者最高的目標,但對於王侍郎……只怕眼界不會如此短淺吧?”
張周這番話說得,讓王越無地自容。
王越的目標,當然不是做什麼兵部尚書。
他是想把威寧伯的爵位給拿出來。
成化十六年,他以威寧海之戰的功績,封威寧伯,賜世券。
在大明,爵位分兩種,一種是有世券的,一種是沒有世券的,區別在於,一個可以世襲,另一個不可以世襲。
對於王越來說,他一把老骨頭,自然知道當個兵部尚書,跟沒有世券的威寧伯也沒區別。
但關鍵是,他曾經可是做了三年有世券的威寧伯,只因交通汪直,在汪直落罪後被奪爵……當他享受過那種高位,還能把榮光世代傳下去,怎還會甘心做個兵部尚書?
王越見張周如此直接了當,也就不再遮掩,嘆道:“老朽本以為,能在西北取得一些功績,賀蘭山一戰,老朽已盡心竭力,奈何狄夷不與我大明兵馬正面交鋒,即便追擊,也未取得太實際的戰果。老朽恐已無諸多時日,只怕是……要飲恨此生。”
看似是在抱怨自己錯過良機。
其實他是在跟張周提請。
你看你張先生現在正得皇帝的眷顧,能否去幫我說一下,以賀蘭山一戰的勝果,把威寧伯給我還回來?那我就死而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