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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這個和尚目光謙和,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彷彿絲毫不拿這些兵刃當回事一般,而他的那幾個師弟卻是各有各相,倒也不像是細作被人發現的樣子。黃雲回憶了一番前年俞國望的內應衝擊城門時被他抓捕斬殺時的場景,那些人的表情和神色好像與這幾個和尚完全掛不上勾。
天台縣崇信佛陀者甚多,此間清軍包圍了這幾個和尚,周圍的百姓雖說不敢靠得太前,但是一個個也大多怒目相視,只有一個賣炭的漢子在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指使下牽著拉車大老牛繼續向城裡走去,卻也偶爾轉過頭看向這裡。
難道是我想多了?
黃雲思慮了片刻,只是越想越覺得好像就是這麼回事,雖說這幾個和尚都沒有受戒,顯得很不正常,但如果真的是細作,那麼又怎麼可能如此蠢笨,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突然,周圍的百姓之中,一個漢子卻怯生生的道出了他認識這個為首的和尚。聽到這話,那黃雲立刻向那漢子發問,可得到的回答卻是那虛竹確實是萬年寺的和尚,只是他的那位師父名聲不顯罷了。
黃雲猶豫的看了看說話的那漢子,作為自小便接過父職的軍戶,他從崇禎朝就開始看守城門,直到現今已經二十幾年的光景了。眼前這個人他有些印象,是個每隔十來日或是半月就要進城靠著在城鄉之間轉賣,或是代買些物事過活的鄉下閒漢,這個印象大抵也有些年頭了。
這廝應該不會說謊把?
對於他自己判斷所產生的懷疑越加的重了,就在這時,周圍的百姓和那些尚未接受完檢查的百姓也開始傳出了符合的聲音。三人成虎之下,即便是曾參之母尚且投杼逾牆而走,更何況是黃雲呢?
越想越覺得可能是他自己想得太多了,黃雲看著這為首的虛竹和尚就越是覺得慈眉善目,法相莊嚴。若是按照平日,既然有了猜忌之心,黃雲總會直接將其關押起來,以觀後效。可此番來的卻是一群和尚,對於一向孝順的他而言就顯得有些不好抉擇了。
黃雲看了看那些符合的百姓,有些人他並不認識,可也有一些似乎曾經見過,或許真的是錯怪好人了?這個念頭開始越加的影響都黃雲的判斷能力,而關城門的時間卻也已經到了。
那就再試探最後一次好啦。
“這位師父,可有度牒在身?”
度牒,便是作為和尚的身份證明。只不過,在歷朝歷代度牒的發放本身也是封建王朝的一種營業性收入。是故,往往會導致真正潛心向佛的未必有度牒,而某些藉著和尚的身份做些其他勾當的卻出得起銀錢去購買度牒。
今年是永曆五年,也就是順治八年,這一年清廷決定免納銀給予度牒,但到了實行階段,就立刻變成了有關衙門的灰色收入,就像明朝時理論上武將可以免費申領武器裝備的,但是到了武庫還是需要給武庫的官員按照所領取武備比例這算出的銀錢才能把東西帶走的道理是一樣的。
黃雲之所以有此一問,主要還是因為這虛竹和尚看起來早年在衣食上應該稱得上無憂二字,至少不像是個餓肚子的。雖然這亂世中家道中落而出家避世的也不少,但是問問總能有個理由。
顯然是聽到了黃雲的問話,那虛竹和尚竟真的從懷中掏出了一份度牒出來。黃雲接過後,將那邊負責收取稅賦的小吏尋來,讓他來辨認下文字的真偽。而那小吏看了看眼前的幾個和尚,又看了看度牒,轉而又將度牒塞給了黃雲。
“黃把總,這份度牒是真的。不過看樣子應該是一份幾年前的空白度牒,到了最近才填上的樣子。”
空白度牒?
接過度牒後,黃雲很快從墨跡的不同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只不過由於空白度牒更便於發賣,所以在世面上也並不少見,無論是那小吏還是黃雲都沒有太過介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