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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話,卻發出了長長的難以壓抑的嗚咽聲,他用手掌覆住了臉,有些長的額發垂了下來,遮住了他的面容。
我緊緊抱住了他,希望他不要這樣傷心,希望時間快快過去,賜予我的愛人淡忘的禮物。我開始懊悔我的選擇,當親眼看到他這般的悲痛,然而命運讓我沒有別的路好走,我已失去決定自己何去何從的權力。
後來他將我抱著進了房間,把有些涼的腳放在了他的肚子上,然後抱著我低聲道:&ldo;睡吧,明天還要搭飛機。&rdo;
我蜷縮在他的懷裡,淚水也默默流了出來,他一直擁著我,動作沒有改變過。天亮的時候我看到他依然睜著眼睛木然坐著,看我醒了以後便起身替我穿衣服,又恢復了那副沉穩的模樣,彷彿前一夜那脆弱和淚水都是一場夢。
後來門鈴響了,他的助手應該送了早餐過來,然後會接我們去機場,其他人將我的公寓處理乾淨,從此,林觀生在這世界的痕跡,也會被抹乾淨。
飛機劃過雲層,蕭恪替我蓋上毯子,我看著外頭被劃開的雲層,恍如做夢,我這就要回國了,以這還童之身。
☆、第 5 章
我歷來不太能搭乘交通工具,無論是搭車還是飛機,坐上去一會兒我就會覺得睏倦,然後瞌睡,聽說這也是暈車暈機的一種,不過不算強烈。
所以飛機才飛了一會兒我就開始昏昏欲睡,蕭恪看了看我,將椅子把手放下,將我橫過來讓我枕在他的膝蓋上,蓋好毯子,輕聲道:&ldo;還要二十多個小時呢,好好睡吧。&rdo;
我枕在他的腿上,聞著他身上淡淡的味道,想起從前一起住的時候,晚上我常常枕在他的膝蓋上拿著電子書看,他靠在沙發上,一隻手撫摸我的頭,一隻手也拿著一本書。
我閉上眼睛,沉沉睡去,放縱自己最後的留戀‐‐等回國,我很快就要離開他。
熟悉的感覺讓我睡得很好,彷彿回到一切都還沒有開始,一切都還來得及的時候。
泰戈爾有首詩,&ldo;假如我今生無緣遇到你,就讓我永遠感到恨不相逢‐‐讓我念念不忘,讓我在醒時夢中都懷帶著這悲哀的苦痛。&rdo;
有時候工科男沉迷起文藝來可能更瘋狂,這首詩明明邏輯上很不通,詞句也並無華彩,但我當年翻到這首詩,彷彿被錘子在胸口重重擊打了一番,鼻酸眼熱,之後每一個夢醒時分,就想起這悲哀的苦痛,一無所獲的空虛以及永遠填不滿的孤寂,無論你在俗世中獲取到多少,無論你面前還有多麼光明的長路,無論你是否已身居廣廈內,良朋在側,笙簫滿屋,你依然覺得,因為沒有那個人,整個世界都空寂之極。
下飛機的時候他抱著我,其實我是想自己走的,他卻一直要抱著我,彷彿要藉此得到力量或者證明什麼的樣子。
有司機來接我們,一路驅車我都比較沉默看向窗外,好久沒有看到這樣多的黃種人,看到熟悉的國內風光,我看得十分入神。進了市區,路上的街景我幾乎已都認不出,只能看著路牌知道熟悉的路名……不過五年而已,於我來說居然彷彿已過了一輩子,回來的時候人是物非。我注意到車子是往蕭家的老宅去,心下開始有些不舒服。
蕭家的人,我一個都不喜歡,除去嫉妒的原因,還有他們家的人似乎都長著一對勢利眼,十歲以前我們住在同一個大院,彼時我父母還身在高位,蕭恪的媽媽一見到我臉上就笑出一朵花來,熱情洋溢的叫我:&ldo;觀生來找我們家小恪玩兒呀,來來快吃糖。&rdo;後來我父母身亡,她見到我就是冷冷淡淡,有時候連招呼都不打,有次甚至當著我的面教育蕭恪的妹妹:&ldo;小娥以後去人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