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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借人了呀。&rdo;

沈秀一頓，&ldo;借人？&rdo;

齊妙笑道，&ldo;對呀，借人了。方才村裡陸續來了好多人，跟我們家借東西。我想反正是用不著，就借了。&rdo;

話落，卻見婆婆臉色一變。原本溫和的模樣立刻刻薄可怕起來，嚇得她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ldo;那些不要臉的！&rdo;沈秀氣得哆嗦，&ldo;誰跟你借了，誰？&rdo;

齊妙被嚇了一跳，轉而看向丈夫。謝崇華臉色也不大好，輕聲，&ldo;年底跟人借東西，便是跟人借財氣。這個習俗村裡人都該懂的，可……&rdo;真是人心不古，村裡大多同姓，同宗同族，可沒想到竟趁著他們不在家，這樣坑騙新婦。

百里不同風，千里不同俗。饒是一個鎮的，齊妙也不知榕樹村有這規矩，一時也跟著氣惱，&ldo;怎麼這樣壞心腸！&rdo;無怪乎方才借桌子不成，便借凳子。還跟她借針線盒，帕子也借。原來是為了借財氣。

讓她氣憤的不是被借財氣，而是被他們這樣欺騙。

難道他們就不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話嗎？

沈秀咬咬牙，&ldo;不行，得去跟他們要回來。&rdo;她不怕自己窮，可她怕自家的財氣被借，影響兒子明年考試啊！那就是斷兒子前程的事，她如何能忍。

齊妙也很是氣惱，挽了婆婆的手說道，&ldo;去跟他們要回來。&rdo;

謝崇華也覺村裡人這回過分了，借東西無妨，但誆騙人就不對了，&ldo;走吧。&rdo;

沈秀見他要跟來，說道，&ldo;你去做什麼，男人跟人討回東西多丟臉，快回去。&rdo;

齊妙也覺如此，她的夫君是讀書人，這種事她才不要他去。便也推他回屋，拍拍心口，&ldo;我和娘去就好了。&rdo;

謝崇華苦笑，轉念一想，說道，&ldo;你們說，我不插話，我去扛東西。&rdo;

哪怕他這樣說，婆媳倆還是不讓。謝崇華暗嘆，又是百無一用是書生啊……苦笑著又覺奇怪。這兩個多月來，謝崇華還是頭一回看見母親和妻子同一陣營。借出去的東西再討回來，是何等尷尬的事。可妻子竟一點也沒窘迫的模樣，氣憤滿溢臉上。真覺她們兩人像徵戰沙場的戰士，讓他自愧不如。

沈秀擺了一張臭臉，一敲開開門，村人見了她就先慫了。齊妙已是一臉委屈，&ldo;剛才借給伯父的東西，我們家要用，能不能還給我們？&rdo;

要是單單這新媳婦來，鄰裡還有說辭，但加上沈秀，就立刻沒了話。誰也不想大過年的吵起來，只好把剛借的東西還了。

沈秀見東西還回，就要走，卻聽兒媳又說道，&ldo;我家碗打破了一個，不夠用，伯父借我一個吧。&rdo;

村人臉上一垮，&ldo;不借。&rdo;

說罷就將門關上，將她拒之門外。齊妙吐吐舌頭，她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沈秀說道，&ldo;你說這話做什麼，討人嫌。&rdo;

&ldo;娘。&rdo;齊妙挽著她的手說道，&ldo;這些人呀，心腸壞著呢。現在都不顧顏面跟我們借財氣，等以後二郎有出息了，他們保不準又要來借什麼。所以我跟他們借著先，如今不肯借我，往後看他們還有沒臉來跟我們借。&rdo;

沈秀倒是沒想到這個，暗覺她這兒媳一點都不簡單，厲害著呢。

兩人很快就將借出去的東西都收回來了，沈秀這才順心。

快到傍晚，斜陽還未完全沉落，村裡已經悄然無聲，家家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