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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崇華方才正愁這事，說道，&ldo;三弟他不願再去書院，要是讓母親知道，怕會覺得在村裡人面前丟了臉。&rdo;

齊妙想了想，說道，&ldo;那我讓我爹收他做學徒好了。三弟要是還想入仕途，那我讓爹爹少教他，讓他有時間念書。要是三弟想學醫，爹爹定會好好教他的。&rdo;

謝崇華忽然覺得這主意不錯，一提到仁心堂，別說榕樹村的人，就算是其他村子的人，也知道那是大戶人家，能進去做學徒的人非但不用拜師的錢，還有銀子得，吃得也好，前程更是大好，是讓人艷羨的事。

反之，讀書人反而因為常兩袖清風而讓人瞧不起。

他不由又想起笑貧不笑娼的話來。

讀書人的處境尷尬，又無奈又確實是百無一用是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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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齊妙也早早起身，和丈夫小叔一起將對聯貼上，還在門口掛了兩盞燈籠。一瞧見鄰裡的孩子，齊妙就喚他們過來，每人給了一個拿在手上玩，卻跟大燈籠構造無二分的小燈籠，喜得一眾孩童高興不已。

齊妙讓他們去玩，可偏是不走，非要拉她一塊去玩，她便是說道，&ldo;那你們每人去抓一把咩咩吃的草來吧。&rdo;

聽見能餵羊，一眾孩童更是開心，哄散開來去找乾草了。

謝崇意笑道，&ldo;二嫂這麼喜歡孩子，那就趕緊生個，讓我長一個輩分吧。&rdo;

沈秀也在旁幫腔說道，&ldo;可不是，我是不嫌有人喊我奶奶的。&rdo;

昨晚才來癸水的齊妙知道這月沒戲了，笑笑不言。她才進門三個月婆婆就提過兩三回了，等再過幾個月，攢了半年時間，怕耳朵就要被唸叨得生繭了吧。她是不願生這麼早的，一來不想丈夫操心，二來……她仍覺得自己是個小姑娘，不想這麼早做娘。

而且奶孃不是說了，男人一有孩子，就專心疼孩子去了，於妻子的疼愛，可是會大打折扣的。

想到孩子要跟自己分疼愛，她心裡竟然酸了。

心裡想著事，在對子上抹的米糊也多了。被沈秀瞧見，大聲道，&ldo;多了多了，等會紙要皺巴巴的，貼得難看。&rdo;

齊妙忙收手，謝崇意圓場道，&ldo;多了好，年年有餘。&rdo;

沈秀還想責怪她兩句做事糊塗，要懂持家，被麼兒這麼一說，也就嚥了肚子裡的話，轉而說道，&ldo;你哥應該快撈著魚了，送個盆過去吧，跟他一起抬回來。魚要晚上才宰，得活的才鮮。&rdo;

齊妙說道，&ldo;我去吧，三弟個子高好貼對子，我夠不著。&rdo;

送盆過去是假，想去看看他在魚塘裡到底撈著什麼才是真。齊妙還沒見過別人在水塘裡網魚，心裡好奇得很。年年家裡的魚都是別人送的，這回她想親眼看看。

得了婆婆允許，她便抱著大木盆過去。搬到途中搬不動了，便有孩童簇擁過來，幫她一起將東西搬過去。

魚塘的魚是整個村子一起打理餵養的，每到開春便放魚苗，組成五戶一起輪流割草餵養，每到年末，便來豐收。

還在遠處，她就聽見眾男子的吆喝聲，還有嘩啦水聲。她加快步子，終於是在一人吆喝&ldo;起網&rdo;時趕上了。

魚塘下面七八個男子挽起褲管掄了袖子，約莫相隔二十寸就有一人緊抓漁網，將網往一面魚塘縮排。

她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的丈夫。

謝崇華站在最裡邊，提著穿插在漁網中的木棍往裡走。露出的臉和手臂都可見濺起的淤泥，每次呵氣都能看見白氣從嘴裡湧出，這麼冷的天氣還在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