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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楚玉心中視她為師為友,而花瑤簪見他肯讓她待在身邊,歡喜異常,終日鞍前馬後地侍奉……
然則她應該完全明白他為何假死,卻來不及問他一句,毫不猶豫地以自己的性命換了他的。
只有楚玉知道,花瑤簪雖然年事極高,但還是孩子心性,在街上見到玻璃鏡子等稀奇玩意,都覺十分新鮮,對這個世界,她還充滿了眷戀。有人說,人越老越怕死,其實這話說得極對,她卻願意代他而死,沒有多餘考慮留戀的時間,雖然錯認他為玄泉子轉世,但由此可見她對玄泉子情意,絲毫不會比自己對泠然的感情差上半分。
人既已死,不勝唏噓之餘,楚玉深深吸了口氣。
清衡子見冷了場,也沒人接他的話,吹了吹鬍子,道:“我駕鶴往返京城這許多日,風餐露宿,可要吃頓好的。關於你母親和你的身世,我還有話要說,你要聽就先去相思谷盤桓一夜再說。”
聞言紅綃公子冷哼一聲,“道長倒不客氣,只是岐黃宮卻未必歡迎不速之客”
楚玉心中浮上泠然略顯陌生的新面容,想起他二人竟然躲在深山之中耳鬢廝磨了兩年,此時心情與急著救活那丫頭時自然不同,身形一轉,一股煞氣莫名升起,玉面結上了嚴霜,道:“待我帶走泠兒,岐黃宮便是請我,也不會再來”
“她是你的麼?”
紅綃公子一句話頂過去,差點又激起火拼,幸虧危桓子剛好將墳頭堆起,招呼楚玉道:“玉兒,花前輩為你而死,好歹過來行個禮罷”
楚玉冷冷橫了紅綃一眼,暫時壓下怒氣,信手抽過清衡子身上的佩劍,白光過處,暫下一段附近大樹上一截木頭。
清衡子見自己愛不釋手的寶劍竟被徒弟拿來這麼糟蹋,痛苦得面上肌肉扭曲成一團,趕緊以袖掩上眼睛不忍看。
也不見楚玉怎樣用力,那截木頭在他手上就像豆腐似的,很快就被他削成一塊木牌,他再上頭刻了幾個字,走過去到花瑤簪的墳頭,單掌摁在木頭頂部,木牌緩緩嵌入土中,這才把寶劍拋還給師父。
清衡子手忙腳亂地接過來,上上下下檢視了一番,見完好無損,這才露出笑容。
楚玉撩起袍子,神情肅穆,在墳前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
紅綃公子不禁有幾分動容。他們兩人雖然向來不睦,但他對楚玉也算十分了解。
楚留香自小十分寵愛這個獨子,大約自楚玉曉事以來,楚家已掌握了大明的命脈,他年方十四時就從軍出征,可以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這句話用在他頭上最為合適,他見君不朝,見父不拜,對師父清衡子,也全無尊卑之分,如今這麼認真在花瑤簪墳前磕頭,可見對她的感激之情難以言喻。
拜完之後,危桓子召喚下各人所騎的黑羽鶴,他和清衡子各有一隻,花瑤簪人已死,她的黑鶴又特別龐大,危桓子便道:“天色已晚,為了儘快趕到相思谷,玉兒你和岐黃宮的少宮主同乘一鶴吧。”
楚玉冷笑一聲,紅綃已稍一拱手道:“不必,諸位再次光臨相思谷,尚不知家師是否歡迎,先走一步。”
“莫非你想先去相思谷藏了泠兒?”
楚玉冰冷的一句話叫紅綃公子不免也生出怒氣,“如果我要那麼做,適才花師叔祖就救不了你”
清衡子師兄弟訕訕地看看楚玉,他們心裡從不將紅綃公子看作敵方,尤其是清衡子,剛才與紅綃鬥了一場,人家一口“仙氣”就吹得他苦修了數十年的劍式完全施展不出來,真若要鬥,他和師兄聯手也必然不敵,所以紅綃說要干擾花瑤簪救人,並非空話。
危桓子向紅綃稽首道:“少宮主既然不願與玉兒同乘,貧道自請與你親近親近,還望不要嫌棄。”
紅綃知道這幾隻鶴的速度,也擔憂楚玉先趕到岐黃宮,見危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