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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是個屁!&rdo;王娟一巴掌拍了過去,打在丈夫胳膊上,&ldo;你有本事去賺幾萬塊啊!豆豆心裡有數著呢,沒看錢都寄回家了,有咱們攢著還怕啥!豆豆別理你爸,趕緊吃飯。&rdo;
陳遠鳴笑了笑,也沒繼續解釋,埋頭吃起飯來。這兩年他一共往家裡寄了5萬多塊,開始說是在珠海開車發的工資,後來則是說跟朋友一起做買賣,饒是這筆錢就已經讓家人懸著顆心了,他可不想把那一億多的股票帳戶拿出來,把二老嚇出個好歹。慢慢來吧,總是有機會的。
看著兒子埋頭吃起了飯,陳建華的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出什麼。在兒子身上,他其實感受到的不只是驕傲,也不只是擔心,而是更為複雜,難以說清的情緒。兒子出息了他當然高興,但是身為一家之主,身為這個家庭最重要的勞動力,一輩子賺下的錢還沒有兒子出外打工兩年賺得多,這種落差和不甘是難以形容的,讓他一直擰不過勁來。
但是看著妻子滿頭大汗卻堆滿笑容的臉,再看著兒子一臉疲憊卻毫無憂慮的臉,陳建華沒再說什麼,也大口的吃起飯來。
一頓飯吃完,一家子又開始收拾年貨,現在這天氣溫度合適,就算沒冰箱也不會把東西放壞,但是該煮的要煮,該炸的要炸,眼看3、4天後就是新年了,也不能都堆著不管。於是三人忙忙碌碌一直幹到11點,才把一盆盆的年貨堆在了小屋的角落裡。
房間太小,炸魚、炸丸子、水煮肉的味道混雜在一處,香氣撲鼻,又油膩不堪。身下的木板床又硬又短,有些伸展不開,然而在這滿屋子的食物味道和一高一低此起彼伏的鼾聲中,陳遠鳴拉高了棉被,安然閉上了雙眼。
☆、第三十二章
第二天睡醒時,房間裡已經沒了人聲,長時間朝九晚四的生活早就改變了陳遠鳴的生物鐘,再也無法早上6點就從床上爬起來。可是沒料到自己能睡的那麼沉,連父母上班離開的聲音都沒聽到。
桌子還撐在屋中間,上面放著幾個碗碟,還有一張字條,上面寫著兩人都去上班了,外面爐火還燒著,起床可以把鍋裡的飯熱熱吃。短短一句話寫的歪七八扭,還有兩個錯別字,陳遠鳴笑了笑,放下紙條,開啟了房門。
1月的北方可跟珠海、上海完全不同,有的是寒風凜冽。被冷風激靈靈一吹,陳遠鳴打了個寒顫,隨手拿起毛巾和牙刷向公共水池走去。這時已經過了早高峰,樓道里空無一人,清晨的炊煙味兒也散的一乾二淨,只剩下老宿舍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陳腐味道。水龍頭裡的水依舊凍的人手指發木,但是足夠提神,飛快的洗漱完畢後,陳遠鳴直起身,正想往家裡走,誰知一個身影出現在他面前。
&ldo;豆豆?真的是豆豆啊!&rdo;那位梳著團頭,穿著花褐色棉襖的老太太發出了一聲類似讚嘆的咋舌聲,&ldo;什麼時候回來的?你媽都跟我們說了有倆禮拜啦!&rdo;
&ldo;王奶奶,我昨天晚上剛到的家,還沒來得急跟大家打招呼……&rdo;陳遠鳴笑著應了聲。
這位王大媽就住在樓道西頭第一家,緊挨著公共水池,算是老住戶了,常年跟兒子兒媳一起過,這層就屬他家鬧騰。不過除了嘴碎一點外,人倒是不壞。這年月鄰裡關係可不像後世,關了防盜門誰都不認識誰,相反都是一個廠礦的職工,吃喝拉撒一半都是公用,晚上還沒個娛樂,搬著凳子出門侃大山下象棋才是正經。在這種過度密切的鄰裡關係中,各家的大事小情也就越容易人盡皆知。
&ldo;回來就好!回來就好!&rdo;王大媽迭聲贊了兩句,&ldo;就是嘛,小小年齡,哪有出門打工的。你都不知道當初你媽有多難,學校都來人找了兩次,這年月誰家連孩子都養不起,初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