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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將蘇既明引到水榭邊，彎腰道：&ldo;大人過去便是，魏大人已等著了。&rdo;說罷便退下了。

蘇既明沒有立刻上前。魏瓊自己已經斟了一杯小酒喝起來了，他不知是否發現蘇既明已經來了，卻沒回頭看著，而是捧著酒盞望著被風微微吹皺的河水發呆，時而微笑，時而眉頭微蹙，似乎心裡又覺得高興，又有煩惱。

蘇既明走了過去：&ldo;子玉兄。&rdo;

魏瓊回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身邊的位置：&ldo;你來了，坐吧。&rdo;

蘇既明在魏瓊身邊坐下，魏瓊親手給他滿上一杯酒：&ldo;你嘗嘗，從京城運來的酒麴軒的五十年穀子酒。&rdo;

蘇既明詫異地端起酒杯聞了聞，一股醇厚的酒香氣撲鼻而來。酒麴軒乃是京中最有名的酒肆，達官貴人宴客用的酒大抵都從那裡買，那裡的穀子酒也是魏瓊的最愛。蘇既明道：&ldo;子玉兄好酒性。&rdo;千里迢迢從京城裡運兩壇酒來，這般興致也是絕了。

魏瓊笑了笑，指指碟子裡的蜜餞果脯：&ldo;這是桂香齋送來的。可惜桂香齋做的最好的鮮果點心路途遙遠，無法送來。我倒真有些懷唸了。&rdo;

蘇既明捻了一塊蜜餞放入口中。京城桂香齋所做的蜜餞，用了特質的香料，品嘗時淡淡的桂香縈繞唇舌之間，回味無窮。

蘇既明道：&ldo;京城來了信使麼？&rdo;

魏瓊點頭：&ldo;幾個月前我給皇上寫信，說我想念京城了，他便差人送了這些東西過來。&rdo;頓了頓，喟嘆道，&ldo;真想能早些回去……&rdo;

蘇既明將口中的果脯吞下，又抿了口酒，卻沒有魏瓊這般心情。他離京的時間比魏瓊更早，大約這兩年裡酒麴軒與桂香齋的廚藝手法有了改進，又或者他離京已經太久，過去愛吃的食物入了口只覺陌生，心裡不起半點波瀾。

&ldo;喝吧。&rdo;魏瓊敬了蘇既明一杯酒，道，&ldo;聽聞你今天讓覃春吃了大苦頭了？&rdo;

蘇既明攤手：&ldo;這話從何說起，他是被一群地痞襲擊了，如何是我讓他吃的苦頭？&rdo;

&ldo;哈！&rdo;魏瓊指了指蘇既明，&ldo;你這傢伙！&rdo;自己又抿了口酒，&ldo;好得很。覃春這傢伙，早該叫他吃些苦頭了！&rdo;

又道：&ldo;你立了大功，我再敬你一杯。&rdo;

蘇既明一時有些糊塗：&ldo;我立了什麼功？&rdo;

魏瓊笑道：&ldo;你是忘了還是糊塗了，你立的功勞，興許能讓我們早些回京去。珍玉翠的燒鵝，梅香齋的杏仁粥，待回去了便能嘗到新鮮的了。如今也只能嘗嘗這些梅子，望梅止渴了！&rdo;

蘇既明又愣了片刻，忽然恍然‐‐魏瓊說的，應當是指上交那顆珍珠的事。先前魏瓊派了一支全副武裝的官兵出城，果真是回京獻寶去了。

先前若是提到回京，蘇既明應當是十分高興的，這是他心心念念已久的事，可如今從魏瓊口中說出，他突然只覺得心虛，以及……不安。他垂下眼，喝了口酒，意義不明地說：&ldo;是麼……&rdo;

魏瓊笑道：&ldo;清哲，你是聰明人，有些事情我不說你也知道。我也不必瞞你，我此番離京，旁的都是藉口，最重要的便是為皇上尋找靈藥，使他免受病痛之苦。&rdo;

蘇既明沉默。

&ldo;你取得烏蠻聖物，立下大功。&rdo;魏瓊輕輕用碰了碰蘇既明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