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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範佩陽的深淵跟拿吸塵器清掃過似的,乾乾淨淨一個大坑。
得摩斯下意識減緩滑行速度,竟罕見地感到一絲不安定。
有深淵,就必定有恐懼,如果範佩陽真的無懼一切,那他心底的深淵也應不復存在。
所以就只剩一個解釋。
那個藏在深淵底下,最大的恐懼怪物,吞噬了它能吞噬的一切,包括同類。
得摩斯守關多年,從未遇見過這樣的怪物。
他的不安定裡,竟也隱約逸出一絲興奮。
「唰啦——」
晚禮服的摩擦聲裡,得摩斯終於滑行到深淵之底。
或許在別人看來,他只是望著被探尋者的眼睛。
可在他這裡,就是一場真真正正的實地考察。
深淵的底部比他想像的還要暗,像一個終年不見天日的地牢。
得摩斯皺眉起身,一邊拍衣服上的灰塵,一邊四下環顧。
漸漸地,他適應了黑暗,終於看清了周遭。
這是一片遠比深淵開口小得多的空地,也就神殿那麼大,腳下是黑色的泥土,四周是黑色的淵壁,黑色的植被和花朵隨處可見,正中央一個黑色辦公桌,旁邊還立著一座黑色書架,書架上擺滿了書,連書脊望過去,都是一本挨一本的黑。
得摩斯:「……」
這是什麼單調壓抑的審美。
不對,守關者迅速清醒過來,這是恐懼之淵,比「裝修審美」更嚴重的問題,應該是——恐懼呢?恐懼在哪裡?還有為什麼會是辦公桌?難道那個吃小怪、睡淵底、一朝驚醒絕對能反噬正主的終極恐懼之怪,還要在這裡工作嗎?!
俊美的守關者,一臉懵逼地走近那個辦公桌。
黑色全實木的老闆臺,精確到秒的臺鐘無聲地走,幾張a4紙散在臺面,上面是一些看不清的凌亂字跡和奇奇怪怪的手繪表格,一支漂亮的金尖鋼筆搭在這些紙上,看起來就像坐在這裡寫寫畫畫的人剛剛離開。
草稿紙實在無解。
得摩斯只得蹙著眉頭,踱步到旁邊的書架。
書架被塞得滿滿登登,雖然每一本書的書脊都是黑色,書名還是有所區別的——
《唐凜在關卡中的危險》
《唐凜偏低的風險防範意識》
《唐凜絕症復發的可能性》
《唐凜無意中撩到別人的機率及對方動心後的處理措施》
《唐凜……》
《唐凜……》
得摩斯從上往下,從第一排看到倒數第二排,就沒見到不是「唐凜」開頭的書名,看得他都快不認識這兩個字了。
這是範佩陽的心底沒錯吧,擺了滿滿一書架的唐凜專著是要怎樣。
行,知道你倆感情好了,但是秀感情能不能分分場合,給恐懼之淵一點尊重!
謝天謝地謝神廟,書架的最後一排,「唐凜」終於消失了。
墊底的這一排書籍,看著都像詩歌——
《永遠遺忘的時光》
《一輩子朋友》
《讓我在你身邊》
《別喜歡上其他人》
《……》
得摩斯心口忽然針扎似的疼了一下。
他抬手捂住,有點懵逼,又有些瞭然。
瞭然的是兩件事——
第一,這個書架,就是範佩陽的恐懼。
第二,範佩陽在意唐凜在意得要死,然後唐凜把他忘了。
懵逼的是——
他竟然會為一隻蟲子感到難過。
不,這不是他的問題,是「第二」真的太虐了,太虐了啊。
神殿。
對視已經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