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第1/2 頁)

王夫人笑道，&ldo;寶丫頭送來的，若是看得上眼，著人去拿就是，自家親戚情份，哪裡說得著一個買字？&rdo;

林謹玉開啟放燕窩的盒子，放到賈母面前，唇邊逸出一抹冷笑，聲音卻是柔和悅耳，&ldo;二太太這話錯了，我林家素來跟薛家無來往，談不上親戚二字。&rdo;

見王夫人同薛寶釵臉色都變了，林謹玉敲了敲放燕窩的盒子，&ldo;答答&rdo;的響，笑道，&ldo;怪不得，珍珠如土金如鐵的薛家，別人家還沒這等好東西呢。薛家自紫徽舍人時便是皇商，家資鉅富，難怪能為府上園子採買呢。二太太可能不清楚，我姐姐在家只於打理內務，對這些採買的事卻是不清楚。我林家乃書香世家，祖訓便是不得經商，家祖靖安侯還曾笑言，士農工商，為了後代子孫計也不得行商賈事。府上為大姐姐省親蓋園子，寶姐姐家能為二太太分憂解愁，我跟姐姐卻是沒這個本事了。&rdo;

王夫人臉色發青，左手握著手珠直發抖，薛寶釵亦漲紅了臉，林謹玉笑道，&ldo;外祖母，這燕窩，您若是用不到，還是給二太太帶回去的好。&rdo;

賈母什麼沒見過，這些東西若是年輕的怕看不出破綻來，其中貓膩賈母卻是一清二楚，揮了揮手道，&ldo;寶丫頭，府上東西自有採辦，你們娘兒們有幾個錢也不容易，又是個名貴物兒，拿回去吧。二太太，林丫頭的燕窩有我這裡呢，這些事不用你操心。先散了吧，林丫頭身上不得勁兒，鳳丫頭，去請個太醫來，謹玉，跟我去看看你姐姐。&rdo;

……

祖孫三人相對痛哭了一場，林謹玉哭道，&ldo;說起來是骨肉至親，我卻不知道二太太是什麼意思，若不是兩位姑姑見識得多，後果不堪設想。外祖母同舅舅們兒憐惜我們姐弟，使我們在府裡安身。不知道哪兒得罪了二太太，做出這種事來，何苦來著，雖然林家宅子舊些，也還住得人。外祖母還是放我們去吧，沒得為了我們同二太太生份了。&rdo;

林黛玉眼睛腫得跟桃兒似的，拿著帕子擦淚，卻是數落林謹玉道，&ldo;丁點兒的事兒，何苦拿出去說，反倒惹得外祖母不自在。二舅母縱然不喜我們，也做不出這種事，說不得是給人蒙了呢。&rdo;

賈母拍著林黛玉的手，嘆道，&ldo;好孩子，難得你心胸寬大。&rdo;

這話裡的意思就多了，林黛玉忍心吞聲是心胸寬大，這是反諷林謹玉了，林謹玉吸了吸鼻子，&ldo;這個還好，虧得姑姑認出來，姐姐也沒吃過。倒是二太太來姐姐這裡，話裡話外的提薛家是什麼意思？我跟姐姐住在嫡親外祖母家，自問住得心安，我也沒在外頭打死過人連累得舅舅賠人情，我們家現在雖只剩我們姐弟，也是書香世家，列侯出身的門第，難道還不如一介商賈了？二太太心偏自己姐妹外甥女是常情，薛家有銀子是人家的事，商賈可不就靠著幾個銀錢橫行霸道麼？商賈低賤也就在此處，以往我隨爹爹見世叔世伯的，從沒聽誰把銀子錢掛在嘴邊兒，我家也從沒跟這樣的人家來往過，如今在二太太的嘴裡，倒是我們不如薛家了。&rdo;

&ldo;好孩子，別哭傷了眼睛，&rdo;賈母早對薛家有芥蒂，薛蟠打死人，雖然靠府裡給擺平了，如謹玉所說，到底是欠了人情。又有今日的燕窩的事，若說王夫人不知道也罷了，薛寶釵還能不知麼？只是不知薛寶釵是同王夫人聯合起來糊弄黛玉呢？還是薛寶釵拿了這些東西哄騙王夫人？賈母摟著林謹玉，也掉了眼淚，&ldo;這個二太太素來說話沒個輕重，婦道人家，懂什麼呢？&rdo;

林謹玉抬袖子擦了把淚，道，&ldo;這位寶姐姐每日裝出的一副賢良德淑，到底是商賈出身，整日介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