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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父奇問:&ldo;還得定做?很值錢嗎?&rdo;
蔣衾含混道:&ldo;勝在別致而已。&rdo;
黎檬極有眼色,出商場時就趁人不注意,把他那個鑰匙扣收起來了。
一家人平靜的度過了兩天,第三天,蔣衾一個人去醫院,坐在長椅上等親子鑑定報告書。
當初來做檢測的時候,那醫生遠遠看了黎檬一眼,轉眼就跟蔣衾笑道:&ldo;這麼像的父子還用檢查這個?您太多心啦!&rdo;蔣衾當時不好解釋,只一笑帶過。
結果拿報告的時候還是那個醫生,一見他就笑道:&ldo;我說你不用擔心吧。&rdo;
報告書是封在大白紙信封裡的,蔣衾正低頭要拆,一聽這話,手瞬間顫抖了一下。
&ldo;疑心去掉也好,可以好好過日子了。&rdo;醫生拍拍他的肩,一副勸慰的口氣:&ldo;別給孩子知道,這種事總是很傷孩子心的。聽大哥過來人一句話,這年頭一家人能和和美美的,可真是件不容易的事。&rdo;
蔣衾機械的點頭道謝,慢慢走出醫院大門,溫暖的陽光照在他身上,卻像寒冰一樣錐心刺骨。
他終於在醫院花園的長椅上開啟報告,只看了一眼,手就拿不穩東西了。
明明已經心裡有數的事,白紙黑字寫出來,竟還能產生驚濤駭浪一般強烈的震盪。
蔣衾看著不遠處婦產科裡抱著新生兒走出來的父母,看著大腹便便的孕婦在老公的攙扶下慢慢散步,突然覺得十分荒謬。他一直覺得黎檬跟自己的親生兒子也沒什麼兩樣,足以彌補自己此生無子的缺憾,然而直到這一刻,他才恍然發覺,其實是不一樣的。原來有沒有那點血緣,感覺真是絕不一樣的。
他愣了半天,有種因為心境改變而產生的愧疚和自慚,慢慢從心底裡透了出來。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靳炎比自己更寵愛黎檬。這感覺其實也對,靳炎對黎檬是絕對的溺愛,那真是要星星不給月亮,要月亮就打個白金鑲鑽的送給他。黎檬小時候貪玩,打碎了才花重金拍下來的瓷器,蔣衾都忍不住要上手開揍了,靳炎的第一反應是衝出去檢查孩子的手有沒有劃破。後來黎檬模仿靳炎的簽字,天價買了個假的玉製棋盤,結果兩滴眼淚還沒掉下來,靳炎就心疼得帶孩子上街吃冰激凌去了。
蔣衾多少次覺得,恐怕親生父子也做不到靳炎這程度。
黎檬上小學時,算術不會做,拿來問蔣衾,蔣衾解釋兩遍之後就煩了。靳炎下班累得半死,卻能抱著黎檬解釋半天,一個很簡單的小問題來來回回的繞,卻從不見半點不耐煩。
後來黎檬長大了,小學到初中一連跳三級,靳炎那水平也教不過來了,蔣衾就開始接手教他高中的內容,再陪他下棋鍛鍊耐性。靳炎只負責賺錢養小孩,凡是見到好東西都要買下來放到黎檬名下,說是為孩子的將來做投資。
還有很多次,蔣衾覺得公司沒必要接這麼多專案,資金周轉方面也會存在危險,讓靳炎差不多就得了。靳炎卻說咱們的孩子天生不會做生意,現在能保他富貴一時,將來可怎麼辦呢?哪怕金山銀山在手,都怕自己死了以後孩子不夠花用。
蔣衾當時只覺得哭笑不得,久而久之也懶得多說了。現在想想,卻像心臟被揪起來一樣難受。
靳炎是帶著怎樣的感情,來做這些事情的呢?
他想過有一天蔣衾也許會帶著黎檬離開他嗎?
他有預感過自己將來,將會一無所有,孤老終生嗎?
蔣衾深深彎下腰,手指揪著衣領,簡直連氣都喘不上來了。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以前,兩個小孩手拉著手,坐在弄堂和煦的陽光下,靳炎臉上帶著小孩特有的悲傷,輕聲說:&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