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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站在別人的院牆外,說:「爺爺,我能看貓麼?」
丁老頭出神了好一會兒,又捋著相簿翹起的邊緣說:「小添那個性格你知道的,讓他主動開口要點什麼很難的,從小就這樣。」
「他跟我說想看貓,那就是他實在沒地方可去了。」
正午的陽光理應耀目刺眼,但落到這間院子裡,就只有天井下那幾米見方,餘下皆是灰暗。
這是梧桐外最不起眼的角落,是現在的江添唯一願意親近的地方,也是曾經某段漫長時光裡唯一會留他的地方。
盛望忽然覺得很難過。
這是他第一次完全因為另一個人經歷的事,陷入一種近乎於孤獨的情緒裡。
照片中的人停留在那個時光瞬間,對照片外的一切無知無覺。盛望卻看著他沉默良久,開口道:「江阿姨人挺好,很溫柔,我以為……」
「你見過小江啊?」丁老頭問。
盛望啞然許久,說:「江阿姨跟我爸爸在一起,其實我跟江添不單單是同學,我們兩家現在住在一起。」
「噢噢噢。」丁老頭恍然大悟,又咕噥說:「我說呢,小添不太會帶外人來這裡。怪不得,怪不得。那你們兩個算兄弟了?」
有一瞬間,盛望覺得「兄弟」這個詞聽來有點彆扭。很奇怪,明明之前連他自己都跟江添說過,曾經想要一個兄弟。
但也確實找不到別的形容了。
他遲疑兩秒,點頭說:「算是吧。」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反正挺親的。」
丁老頭笑起來。他平時虎著臉的模樣鷹眉隼目,帶著七分兇相,但只要一笑,慈藹的底子便露了出來,甚至有點老頑童的意思。
他說:「你跟小添誰大?」
「他吧,我12月的生日。」盛望說。
「哦,他年頭。」丁老頭說:「那你得叫他哥哥啊,我怎麼沒聽你叫過?」
盛望:「……」
老頭拉下臉假裝不高興。
盛望哄道:「下回,下回肯定記得叫。」
丁老頭:「你們這些小孩就喜歡騙人。」
盛望:「……」
老爺子逗了兩句,又落進回憶裡。他想了想說:「小江能換個人家挺好的,那丫頭也算我看著長大的,上學特用功,很要強的。二十來歲的時候風風火火,後來大了反而沉下來了,好像沒什麼脾氣的樣子,也是家裡事給耗的。」
「她爸爸以前好賭,欠了不少債。她媽媽當老師的,哪還得起那麼多,都是後來小江搞生意,慢慢把窟窿填上的。後來她媽媽腦子這邊有病,身體也不好,治病要花錢啊,小孩也要花錢養,她哪能停下來呢?」
「她對小添愧疚心挺重的,有兩次來接小孩,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哭的啊。」丁老頭嘖嘖兩聲說,「二十來年我都沒見她那麼哭過。那時候她其實發展得比季寰宇好,但季寰宇這人呢,心思重,好面子。」
他戳著相簿裡跟江添肖似的男孩說:「他小時候其實也苦,沒爹沒媽的。後來……後來跟著幾個小孩被人拾回去,放在一個院子裡養著。」
「孤兒院?」盛望問。
「沒那麼正規。」丁老頭搖了搖頭,「就像拾個小貓小狗一樣,看他們可憐,給口飯吃,照看著。他那名字都是那時候取的,跟拾他的人姓。好幾年之後因為不正規嘛,就被取締了,小孩也就都散了,只有季寰宇還留在這一帶。」
「他那時候快上初中了吧,就一直住在學校。高中時候也不知道怎麼跟小江弄到了一起,後來大學畢了業就結婚了。他小時候經常被欺負,老想著出人頭地,想出省、出國,要做大事,所以也不甘心在家照顧小孩。」
「反正為小添的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