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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秀蘭把霍傳武關在門外，就沒敢讓這人進屋……

霍家老二當晚回家，被媽媽堵在客廳問話。

他家每天直至傍晚都不開燈，客廳臥室整個兒黑著燈，一片昏暗，沉寂。房間牆壁似乎都呈現灰敗的顏色，天花板上陰暗侷促的空間壓迫得人抬不起頭。

廚房灶是冷的，許多天沒開夥。他媽媽每天躺在被窩裡起不來床，偶爾下地，茫然地在屋中徘徊，叫大兒子。

傳武媽有時候開啟大衣櫃門，摸著霍師長存在衣櫃裡疊得整整齊齊的軍裝、軍帽。

劉三採問：&ldo;二武，恁剛才去哪了？&rdo;

&ldo;恁又去找哪個去了？！&rdo;

霍傳武咬牙不吭聲，身後攥著那盒巧克力。

傳武媽眼底布滿血絲，眼眶紅腫，從來沒這麼歇斯底里聲嘶力竭：&ldo;二武恁個不爭氣的東西恁咋就說了就不聽啊？！&rdo;

&ldo;恁去找楚家孩子了！恁去，恁再去，去啊！&rdo;

&ldo;恁爹爹被他家抓了，恁哥哥也被他家人害了！恁還去找他？恁以後別回家了！&rdo;

霍傳武難受地辯解：&ldo;媽，他家沒害咱家，不關小珣的事。&rdo;

&ldo;怎的不關他的事兒？&rdo;

&ldo;是他家老大幹的！是楚珣哥哥搞的照片冤枉恁哥哥！恁哥哥都要坐牢了恁知不知道啊！！！&rdo;

劉三採喊著，眼淚嘩啦啦墜了滿臉，聲音嘶啞。

霍傳軍在外面還有一些朋友，大院裡也有幾個老鄉哥們兒，悄悄跑去給傳武媽傳遞小道訊息，沒錯，就是楚家老大楚瑜乾的，平時跟咱們大軍不對付，找人跟蹤他，拍到很多照片，硬給捅到軍委上頭去了。要不然怎麼不抓別人，單單就抓霍傳軍？部隊公安抓人，只抓上面掛了名挑頭鬧事的，槍打出頭鳥，沒人舉報沒上黑名單的都逃過一劫，有人舉報正好抓此人交差。

劉三採拿著笤帚疙瘩，揍了她兒子好幾下，哭著說：&ldo;別去跟楚家孩子在一處了，成不？&rdo;

霍傳武漠然站在客廳正中，直挺挺地站著，笤帚抽在身上沒有反應，死咬嘴唇，就不給他媽媽吃那顆定心丸，就是不說&ldo;再也不跟楚珣好&rdo;這樣的承諾。

&ldo;他家把咱家害成這樣，恁爹回不來了，恁要是再出事兒讓俺咋辦？！&rdo;

&ldo;二武，跟那孩子分開吧，成不成啊！……恁媽媽可就剩你一個了啊！！！&rdo;

霍傳武聽著他媽媽的嚎哭，那一瞬間胸口慟了一下，難受得無以復加，眼眶裡湧出兩顆碩大的淚珠，嘩啦，掉出來，聽得見淚花濺碎的水聲。

他爸被擼軍銜他沒掉淚。

他哥被軍車帶走的時候他沒掉淚。

眼淚沒沾面頰，淚水擦著有稜有角的下巴，無聲掉落在地，喉嚨梗塞，自始至終沒哭出一聲。

……

一個月可以改變很多事。

一個月讓楚珣使用意念力能夠移動的硬幣從一枚升級為一次移動一摞六枚，思維射線從掐斷燈絲變成直接炸碎燈泡，但無法讓他挽回他最喜歡的男孩。他回來晚了。

霍傳武沒屈服他媽媽的逼迫或者哭求，在他媽面前拒不承諾，也不肯說一句楚珣的壞話。然而，他後來當真再沒跟楚珣說過一句話。

楚珣回來的時候，街道旁的大梧桐樹晃動著碩大的葉片，大院裡光影依舊美好，物是人非。

他的二武變了，好像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性格更加冷淡，沉默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