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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廳長說:「我們當然以人質為先,不過這群綁匪,極端兇殘,也不知道……」
還正在說,會議室門被人推開了。
白雪嵐穿著海關總署的軍裝,踏著漆黑光亮的長膝馬靴,向白總理和大家低聲打了一個招呼,找了個空位置,落落大方地坐下。
白總理瞪著他,一臉地不高興,當著眾人問:「你怎麼來得這樣遲?政府裡出了重大的事,你就這樣不經心嗎?」
白雪嵐剛剛坐下,見堂兄要拿自己發作,忙站起來,垂著手,正色道:「我不敢這樣。來得遲了,是因為正在辦戒毒院的事務。總理也知道,今天是開張的日子,我大半天工夫都在戒毒院裡忙。」
白總理聽他這樣一說,才想起來,戒毒院今天開幕,這公文還是自己批註過的。
他最近在山東老家和六方會談上很關心,倒把這件事給忘了。
只他因為白雪嵐是自己堂弟,在眾多下屬面前,越發要做出不肯護短,公事公辦的模樣,冷冷地哼一聲,對白雪嵐責備道:「我當然知道戒毒院今天開張,但你既然說自己在戒毒院,更應該知道城裡出了什麼事。警察廳報告,劫匪搶洋行後四下逃跑,好像離戒毒院就沒隔幾條街。你人在事發地附近,又是政府官員,你做了一些協助追捕的措施沒有?我是不滿意,你連這點警惕都沒有。」
白雪嵐站得筆直,俯首帖耳聽了一通教訓,等白總理說完,才不緊不慢地回答:「案子發的時候,我也聽到槍聲。當時沒有出去幫忙,是因為在場參加開幕的客人,還有許多在戒毒院裡,不少還是社會上有名望的人士。本著我的想法,當然是要先把客人和戒毒院保護好。當時警察廳就已經把路封了,外面情形很亂,海關總署的人忽然摻和進去,我看著反而幫倒忙。所以也沒叫人出去幫忙。」
他解釋了這幾句,白總理的臉色已經漸漸緩和了。
正想叫他坐下,繼續商議。
白雪嵐話鋒一轉,忽然說:「不過倒是後來,周廳長搜到戒毒院來了。」
周廳長就坐在會議桌對面,聞言臉色驀地一白。
白總理回過頭來看周廳長,驚訝地問:「有這回事?」
周廳長額頭冒出冷汗來,抓著警帽,正要欠身起來解釋。
白雪嵐截在他話頭前面,笑著說:「周廳長要搜戒毒院時,我就在戒毒院裡,聽到訊息趕到前廳,客人們又說警察廳的人剛剛來過,已經走了。有人說周廳長這樣,未免太不給海關總署面子,我當場就駁了回去。在我看來,警察廳這次的反應,沒有官僚作風,稱得上是雷厲風行,對著戒毒院,也是一視同仁,白某瞧著,是十分的欽佩。」
這番話,說得極為巧妙。
只說「要搜」,卻沒有說最後沒有搜。
只說「來過」,卻沒有說搜過。
說得看似清楚,其實含含糊糊。
周廳長心裡一片驚惶,哪裡能把這一個兩個字的漏洞聽得明白,以為白雪嵐是來告御狀的,便滿腦子組織文字,要對白總理解釋他並沒有,狂妄自大,也並沒有擅自搜査戒毒院,充其量不過進了戒毒院的大廳。
但就算他帶人進了戒毒院大廳,也只是因為辦案的需要。
何況,他只留了片刻,弄清楚情況,就退回來了。
並無大錯。
好不容易,組織好了一篇分辯的文字,卻聽見白雪嵐後半段話,忽然拐個大彎,給他唱了一篇頌歌。
原來他搜查戒毒院這一個舉動,倒忽然成了不避嫌疑,公正不阿的榜樣了。
話出自白雪嵐之口,入白總理的耳。
周廳長受寵若驚之下,額頭的冷汗,俱變了熱汗,肚子裡那篇義正辭嚴的演講稿,頓時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