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天人永隔(第1/2 頁)
“說書人口中所述嘛,江湖中人總是會對那些從高處跌落之人的故事感興趣,我的結局就是接受不了現實的變故,自刎而死。”
曹安搖搖頭,“也不全是,今天的說書人講了另外一個故事,在那個故事裡,你是女主人公,而男主人公則是一個一直守護在你身邊的侍衛,確切的說,應該只能算是僕人,他一直到死都沒有成為侍衛的實力。”
珈藍的臉色變了變,“誰人講的故事?”
“不知道,只曉得是一個說書人,不過他的大概位置我還是能找到的。”
“只有當初在琉璃寶身宗內,且跟鐵龍大哥關係親密之人,才會知曉這些內容,尋常宗門弟子,根本不會注意到他,這人必是故人。”珈藍的語氣中有了些許波動,但也僅限於此,並沒有太多的喜悅和激動。
曹安點點頭,“那就不說這些,我原本打算的是,明天一早找你,但你現在來了,那我們就走吧,也省得我明日再跑一趟。”
悲傷和苦痛是珈藍的,而不是曹安的,對他來說,做到眼下這一步,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流光一閃,年劍托起了曹安的身子,他站在上方,“來,我載你一程,孩子單獨留在這裡,我始終不太放心,咱們早去早回。”說完,曹安雙手印決翻飛,打落一道道劍氣在房間周圍,只是須臾之間,一座小金光陣便已經完成。
邊上的珈藍看得心底訝然,江湖傳聞中,對曹安盛讚最多的就是偃師術,卻不知原來他佈陣的手段也如此高明。
正統的佈陣當中,當以提前做好的陣盤為主,又或者以陣法材料,臨時選定陣眼,佈下陣旗方可成陣,這裡面的方法,每一種,都無法像曹安這般做得輕鬆寫意,隨手打落幾道劍氣就能成陣,看這陣法成陣之時所湧現的那一剎那波動,珈藍感覺,尋常五景武罡境界武夫都未必能破開。
兼而又見曹安這一手御劍之術,暗歎這江湖之中盛名之下無虛士。
珈藍也不矯情,輕身一躍,落在了曹安年劍的後方,劍光化虹,直掠而出,幾個呼吸間就已經消失在古蘭城上空,前後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曹安就帶著珈藍來到了郡城之外,這個速度,儘管珈藍內心已經有了準備。
真的到達的時候,看到周圍的情形,內心也著實為之震撼。
飛劍落地,新土新墳映入眼簾,在這巨大的土堆旁邊,一座孤零零懸在外邊的新墳極為惹眼,那是唯一立了碑的,上面寫著‘鐵龍之墓’幾個大字,是曹安用劍一劍劍刻上去的。
珈藍木然的看了許久,一步步如牽線木偶般走了上去,跪坐在墓碑之前,閉上雙眸,雙手死死的抱住墓碑,眼角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來。
曹安有時候真的很煩自己的這種通感,對周圍的一切太過敏銳,敏銳到別人見此景,或許會在共情之下,自生同情和悲涼,但曹安不一樣,他甚至能真切的感受到這個女人心底的所有情緒。
當那個自己所在乎之人,餘生的全部,再也無法喚醒,他就在那,就在土裡,就在下面,完全可以沒有任何的隔閡,沒有任何的距離限制。
就在面前,卻又永遠相隔,找不見、喚不來、聽不到,世間的距離,再遠也能到達,心底仍有希望,可天人永隔,你卻是連他在哪都不知道。
曹安低垂眉眼,轉身御劍離開了原地。
悲歡離合,這滾滾紅塵中每日都在上演,看不完看不盡,世間自有其法。
天心即我心!
在這一刻,曹安依舊御劍而行,卻只留下一絲意識主導著腳下年劍,整個心神都沉浸在魔種的變化當中,確切的說,不是魔種,而是一種無法言說的天人感應。
……
李兜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初陽後的兩刻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