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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動廊下的太監,於是想到了西殿門口的這些。
她將絹子系成一個小兜,將撿來的鵝卵石放進去。因為怕撿禿了,還不好意思盯著一塊地方撿,何元菱隔上一尺撿一塊,一會兒就撿到了走廊頭上。
一看絹子已是沉甸甸一大包,想來也是夠用了。
正要轉身回去,突然,何元菱聽到長廊盡頭的西殿空屋內,有人在說話。
「聽說皇上和孟美人一起用膳?」
問話的聽著是個上了年紀的太監,聲音卻很陌生。
回話的卻是仁秀:「是,皇上最近愛在西瓜上畫畫,昨日孟美人抱了個西瓜來,皇上破天荒留了孟美人,與孟美人一同畫完畫,才讓她走。」
「如此說來,也並未一同用膳?」
「是,其實就是玩了一會兒。」
那老年太監沉默片刻,又道:「這也已經了不得。皇上後來可又提起過她?」
仁秀道:「昨日送走後,未再提起過。」
昨天送了孟美人之後,皇帝陛下就一直跟何元菱過不去呢,哪有心思去關心孟美人。
老年太監道:「你且關注著吧。還有,聽說皇上身邊,今日調了一個宮女過去?」
在外頭偷聽的何元菱頓時心中一凜。
好快的訊息,自己這才到了玉澤堂多久,這老年太監怎麼知道了?他到底是誰?
仁秀道:「回成公公。皇上不喜歡宮女伺候,那宮女是昨兒得罪了皇上,皇上想拿她出氣,正在書房裡受罰呢。」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成汝培。
成汝培這才放下心來:「我說呢,皇上怎麼轉了性子了。想必皇上是寂寞了,想玩點兒花樣吧。」
仁秀陪著小心:「可不是嘛。罰那宮女研墨,弄了這麼高一個琉璃瓶子,不研滿一瓶子墨水兒,不讓吃飯。」
「呵,皇上還是這麼會玩。」成汝培一輕鬆,語氣中都帶了笑意,「得了,你照看好就行。若有人故意接近皇帝的,悄悄處置了,別留活口,知道沒?」
「是。」
「也別讓皇上知道我來過。」
「是。」
這是談話要結束的意思,外頭的何元菱立即抱著那包鵝卵石,貓著腰跑回了正殿。
一進正殿,終於安全。何元菱已是氣喘吁吁,只覺得心臟撲撲跳得特別厲
害,大熱天的,已驚出了一身冷汗。
怪不得皇帝非要懲罰自己,原來他身邊根本沒有自己人。他是被架空的、被隔離的,他吃什麼、用什麼、睡什麼樣的人,都是別人說了算;就連和什麼樣的人來往,都由不得自己。
這大靖朝的弘暉皇帝,過得也太慘了一點。
穩定了一下心緒,再回到書房時,何元菱同情地望了一眼弘暉皇帝。
他還是斜倚著矮榻在看書,早上才拿到手的書,已經快翻完了,聽到何元菱進屋的聲音,也沒有抬眼。
「去了這麼久,想出法子了?」聲音還是那樣懶洋洋的。
何元菱將絹子放在桌上攤開,聽到石頭與桌面撞擊的聲音,皇帝這才好奇地抬了眼。
「撿一堆破石子,能研墨?」
「奴婢自有法子。」
何元菱拿絹子將鵝卵石一塊一塊擦乾淨,又將玻璃瓶放倒,將石頭小心翼翼放進去,免得直接丟進去砸破了瓶子。
一包鵝卵石,不多不少,正好放了滿滿一瓶子,剛剛還只鋪了一個瓶底的墨汁,一下子上來了寸許。
「這就是你想的法子?」弘暉皇帝笑了。
「是,這樣瓶子裡的空間就被石子佔掉了大部分,奴婢就可以少研很多墨,填滿石子的空隙就可以了。」
說話間,何元菱將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