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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秒鐘,他換了種說辭,盯著地上的散亂,「我會吃早餐。」
「但你必須每天都來送早餐,必須是你,也只能是你。」
這是一個甜美的折磨過程。同時她享受其中。
一方面是烘培帶來的快樂,另一方面可能是因為屈瀟只願意吃自己做的東西。
還算治癒的臨終關懷。
此刻,埃莉諾的心裡只被一件事填充滿——給他送早餐。
可惜環保袋裡的迷迭香,終究沒能敵得過飄來的玫瑰香,某一天,她驚奇的發現:原本的那片玫瑰田回來了。
那片被貝拉米殘忍砍禿的荒蕪田野上被重新移植了一批新的玫瑰。
比之前的還要艷麗的多。
黑色的艷麗,難以想像又無法言喻的鬼魅。
她在猜,那究竟是誰做的。腦子裡竟無意識浮現起屈瀟的臉。
會不會是他知道她喜歡路易十四,所以故意在她露臺前的花園裡,種上花呢?
這般想著,推輪椅的手不由自主輕快了些。
如果是這樣,或許他已經對自己動心了也說不定。
埃莉諾很快來到屈瀟的房門前。
小滿為炎夏拉開序幕。
男人的氣音裹挾如同熱浪似的滾燙呼吸,若有若無攪動她的心。
「你記得嗎?」他下巴微揚,指著那片紫黑色花海,她知道他問的是玫瑰花的品種。
暗紅的眼睛只是直勾勾地注視著她,卻看的人背後一緊。
她老實巴交點頭,「路易十四。」
她最喜歡的花。
他看起來挺滿意的,沒有皺眉。從漆黑的長沙發上站起,表情融入逆光,高大的陰影很快將她完全籠罩。
情難自製,是唯一的解釋。
他緩慢的俯身靠近,略微粗糙的手掌細細摩挲埃莉諾垂在脖間的長髮,一縷一縷,用鼻尖輕嗅,用嘴唇去吻。如果不是沉悶光線的問題,她真該好好看看他痴迷的樣子。
發燙的呼吸近在咫尺,她只覺得頸窩一陣細麻的癢,手中的東西墜在地上,裡面的柑橘也跟著悉數滾出。在滾到他腳邊的那一秒,被無情踢開了。
他不想被任何東西打擾,仿似陷入回憶,對她進行遲到的表白,「從十年前,我便喜歡上你。」
聲線是那麼動情。
埃莉諾愣在原地。
屈瀟還在繼續,「我知道,我自私、偏執、殘忍、冷漠、嫉妒、厭世到骨子裡,像我這樣的人,根本配不上你。」
他抱緊她,貪婪吮吸她身上的氣息,說,「謝謝你,願意施捨一點明亮給我。」
「還有,對不起。」他語速很慢。
「對不起。」對不起我拉你入深淵。
「對不起。」對不起這麼久才找到你。
……
埃莉諾不知該作何反應,更不知他這無數聲抱歉是在書寫哪本懺悔錄。
她只知道屈瀟把自己當作了別的女人、他深愛的女人。
至少現在,她還沒做好做別人替代品的覺悟。埃莉諾皺起眉,一把推開他,將莫名其妙湧上來的低落和頹喪一併藏起,沉默著撿地上的柑橘。
這次的品質一定很差。否則不會發出這苦杏仁般的氣味,愛情受阻的氣味。
她整個人掛在輪椅把手上,邊撿邊想。
無法控制的,淚水滴落在手背上,濕熱的水汽一瞬間模糊了她的視線,埃莉諾的聲音有點哽咽和顫抖,「你認錯人了。」
「我不是你的心上人。」
屏息很久,埃莉諾抬頭。
屈瀟正沉浸在詫異中,甚至沒發現自己正被最討厭的光亮浸泡在裡面,推搡間,鎖骨尾刻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