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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氏笑道:「五弟妹,看我帶誰來看你了。」
秦雪嫣的目光慢慢挪到年年面上,許久,露出疑惑之色,遲鈍地道:「郡主?」
縱然三年前在順寧郡王府,年年和秦雪嫣並為建立多少交情,這會看見她的模樣,也不覺惻然:好好的嬌花般的女孩兒,嫁入夫家不足一年,竟被夫家揉搓成這樣。
她柔聲道:「嫣表姐,我來看你。」對跟在後面亦步亦趨的萬大夫道,「嫣表姐臉色看著不好,勞駕您仔細看看。」
蔣氏臉色微變:「郡主,五弟特意請了太醫院的王太醫幫五弟妹看過了。」
年年嗤笑一聲,烏溜溜的杏眼中滿是嘲諷:「世子夫人的意思,太醫院的太醫看過了,旁人就不能幫嫣表姐問診嗎?」
蔣氏神色尷尬:「倒也不是,只是沒有必要如此。」
年年揚起下巴,神態傲慢:「有沒有必要,我有眼睛,還需要你告訴我?」
蔣氏再度噎住,氣得心口發疼:這位福襄郡主說話也太嗆人了。她身為伯府世子夫人,公公得勢,丈夫地位穩固,一向順風順水,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卻又無可奈何。
眼前的這位郡主,地位著實特殊。順寧郡王乃皇家姻親,世代鎮守廣南,深受歷代帝皇信重。他的女兒到了京城,便是天子,也要拉攏優待,以示恩順寧郡王,穩定西南,絕不是他們一個小小的伯府得罪得起的。
秦雪嫣眼中珠淚沁出:當初在靜江府半年,她一直覺得年年性子高傲,不好接近,心中不喜,對年年敬而遠之,只和未來嫂嫂孟葭交好。沒想到,今日為她出頭的竟會是當初她不願結交的年年。
萬大夫上前為秦雪嫣診治。
蔣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年年也不管她,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慢慢轉著手腕上的碧玉鐲子。
屋中空氣彷彿已凝滯,只有萬大夫問診的聲音悠悠響起:「少夫人什麼時候見紅的?」「身上可覺得冷?」「之前是否受過氣?」……
秦雪嫣精神不足,雙魚代她答話:「五公子走後就見紅了。」「少夫人身上一直一陣一陣的冷。」「五爺要拿我們少夫人的陪嫁賞人,少夫人多問幾句,他就發了火。」……
蔣氏麵皮通紅,額角出了汗:「你這丫頭,說這些做什麼?」
年年嗤笑道:「望聞問切,不知病因,怎麼對症下藥?我倒不知,堂堂武威伯府公子落魄成這樣了,賞人都要動用妻子的嫁妝。」
女子的嫁妝是私產,婆家和丈夫都無權動用。佔用嫁妝,稍微講點規矩的人家都看不上這種事。
蔣氏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支吾道:「許是誤會。」
年年輕蔑地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蔣氏只覺如一巴掌打在臉上,臉上火辣辣的,不覺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萬大夫看完,站了起來,對年年道:「郡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年年跟著萬大夫走了出去。
萬大夫捋了捋鬍子,憂心忡忡:「少夫人的情況不樂觀。她身子本就弱,氣血兩虧,又鬱結於心,稍有不慎,便母子不保。」
年年心裡一咯噔:「可有辦法救?」
萬大夫道:「救是能救,只是……」
年年問:「有什麼難處?」
萬大夫道:「老朽能醫得了病,卻醫不了命。梁家此等情況,實非養病的好地方。老朽擔心,有個萬一,反被梁家倒打一耙。」
年年頓時懂了他的意思:梁家烏煙瘴氣的,秦雪嫣日日在這裡受氣,休說身體狀況本就不妙,便是沒病,也要氣出病來。以梁家的無恥,到時候保不齊便將醫治無效的責任推到了他們頭上。她和秦豐不怕,萬大夫卻可能有大麻煩。
年年想了想:「萬大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