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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是這般想,心下就越恨,對這樁婚事就越不滿,以至於在臨川王府,在段琢再次出手助她時,她心中的那道堤防徹底坍塌,再也不願剋制對段琢的情感。她答應了段琢幫著對付聶輕寒,踏出了喪命的關鍵一步。
年年忍不住看了聶輕寒一眼,聶輕寒神色平靜如故,看不出絲毫端倪。她露出笑來:「阿琢什麼時候這麼細心了?」
棠枝道:「世子和郡主打小相識,郡主的事,世子哪一件不是放在心上?」棠枝心中遺憾:當初聽說段琢求娶郡主,她暗暗高興了很久,卻沒想到,命運弄人,郡主竟會嫁給出身低微的聶小乙。她心中嘆了一口氣,伸出手來,欲要扶年年上朱輪青帷車。
年年看向聶輕寒:「聶小乙,你不上車嗎?」
聶輕寒靜靜地看了她片刻。年年露出訝色。他眼中閃過暗色,垂下眼,淡淡道:「郡主上車吧,我坐騾車便成。」
年年哼道:「那騾車又髒又破,有什麼好坐的?」
他垂著眼沒有說話。
年年撇了撇嘴:「隨你。」扶著棠枝的手上了車。琥珀提著禮物在後跟上。
車中佈置得極為舒適,地面鋪著柔軟的織花波斯地毯,車椅上墊著雪白的羊毛墊子,幾個大紅漳絨軟枕散放著。固定在車上的小几上,放著果盤和點心,車壁上,甚至還掛了一叢開得正艷的月季點綴。
年年愜意地倚在軟枕上,望著一旁寒酸破舊的騾車,心想怪不得原文中的福襄心理落差那麼大,這天上地下的,對比也太強烈了。
與此同時,臨川郡王府東,世子宅邸。
一張黑白形影圖擺在乾淨得過分的紫檀書案上,段琢立在案前,從來璀璨如星的美眸死死地盯著那張畫像,渾身如墮冰窖。
畫上之人劍眉斜飛,鳳眼幽黑,隆鼻薄唇,明明是冷情端凝的長相,偏左眼眼尾下帶了一顆淚痣,為他清冷的氣質憑添了一股風流韻味。
聶小乙,竟然會是聶小乙。怎麼偏偏是他?
許久,他終於轉向恭敬站在他身後的面白無須的綠袍男子:「莊公公,這畫像有沒有可能弄錯?」
莊禮又尖又細的聲音響起:「奴婢讓趙三辨認過了,那日他在袁家莊見到的確是此人。」他見段琢神色不對,有些詫異,「世子何必擔心?縱然這小子是陛下在這世上唯一的骨肉,也已化成了灰,再也威脅不了您的大計。」
段琢閉了閉眼:「莊公公就這麼確認,人已經處理了?」
莊禮覺出了不對:「怎麼?」
段琢冷笑:「此人姓聶,名輕寒,乃廣南順寧郡王之婿,幾日前,剛好與公公同日抵京。」
莊禮臉色變了:「怎麼可能?奴婢親眼確認過屍體。」
段琢道:「公公應該知道,我曾在順寧郡王府六年,總不至於連人都不認得。聶小乙詭計多端,何況,燒過的屍體公公真有本事辨認出是誰?」
莊禮腦海中浮現出那兩具燒成一團的焦黑屍體,臉色難看起來:是他大意了,沒想到一個村夫會有這樣的手段。他跪了下來:「奴婢失職。世子,是否要奴婢再調人……」
段琢冷冷看著他,神色如冰:「天子腳下,公公還是慎行。何況,你未必殺得了他。」聶輕寒身上絕對有古怪,回京路上,自己一連安排了三重殺局,次次被他躲過。有一次,派去的殺手劍都刺到了他身上,卻不知他練的什麼工夫,竟是劍刺不入,躲過了一劫。
莊禮心頭一凜,伏地請罪:「是奴婢當初行事不周到,為世子留下後患。您忍辱負重至今,好不容易有如今的局面,一旦陛下知道他的存在,只怕要盡付東流。」
段琢按了按眉心:「幸虧你當初行事不周。」
莊禮一愣,茫然不解。
段琢沒有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