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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下彷彿有一陣陣細微的電流躥出,叫她渾身都輕顫起來。年年無力地抵住他,抗議道:「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他道:「我動的是嘴,我們也不睡。」只做。
年年:???心裡頓時一千頭神獸奔過,她萬萬沒想到,她和他的約定居然可以這樣歪曲。這也太太太無恥了吧。
結果還有更無恥的,他咬著她的耳朵低低道:「年年不肯同意,是覺得這樣別有情趣?」
聽聽,這是人話嗎?
年年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他面上依然神情淡然,沒什麼波瀾,彷彿他問的只是「你不肯吃,是不是因為飯做得不好」這種問題。
這種臉皮究竟是怎麼修煉的?
年年氣得也不知哪來的一股力氣,猛地發力推開他,從他懷中跳了出來,蹬蹬蹬連退三步,憤憤道:「你才覺得。」
他坐在原地,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看她,從來清冷的面容冷白如故,唯有眼尾染上了一抹微紅,襯得眼角那顆淚痣越發妖嬈。
年年深吸一口氣,忽地聞到一股糊味,眼角餘光瞄過,她頓時幸災樂禍起來:「剩下的兔子都烤焦了。」登徒子,叫他起色心,活該他吃不到好吃的兔子。
他看了她一眼:「這麼開心?」
年年收斂了些。怎麼又忘了,現在不是刷仇恨值的時候。她努力做出擔心的模樣,「不開心。你要餓著怎麼辦?還好還有一隻兔腿是完好的。」
他靜靜凝視她片刻:沒良心的小傢伙,嘴上說得好聽,嘴角的弧度卻壓都壓不住。他溫言道:「年年先回車休息吧。」
年年意思意思地道:「我陪你。」
他含蓄地問:「不介意幕天席地了?」
年年:「……」她想將烤成碳的兔子塞他一嘴。
再度啟程前,聶輕寒拿出一套行頭交給年年,囑咐她換上。
那是一套半新不舊的花布衣裙,配了一雙白布襪,一雙青布鞋,雕木簪,銀丁香耳墜,怎麼看怎麼寒酸土氣。
年年疑惑地看向他:「這是做什麼?」
聶輕寒道:「帶你回袁家莊。」
「回」年年聽到這個字,終於從記憶深處扒拉出袁家莊是什麼地方了。那是聶輕寒母子在京城遭難後,逃到廣南來的落腳地,也是他母親不幸身故後的葬身之地。
他這是要去祭拜他母親?可叫她換裝做什麼,該不會是想要喬裝坑人吧?她記得,原文中聶輕寒母子在袁家莊過得並不好。
年年心中疑惑,又覺得新奇,將這套村姑行頭換上了身。衣裙鞋襪都十分合身,唯有挽發插雕木簪時碰到了麻煩。
她一頭秀髮烏黑如墨,光可鑑人,順滑無比,再加上這些年起居皆有人服侍,她梳頭的技術退化了,靠一根簪子怎麼都固定不好。
年年試了幾次都失敗,沒了耐心,趴在車窗上喚道:「聶小乙。」
聶輕寒正在餵馬兒吃草料,聞聲抬頭看過來。
年年道:「這簪子我用不好,我要梳辮子。你給我找根紅頭繩就行。」挽發是婦人的打扮,梳辮子卻是女兒家的髮式。年年見過,那些窮人家的女孩兒大多用的頭繩。
聶輕寒道:「過來,我幫你梳。」
年年訝然:「你會?」跳下馬車,正要將烏檀木梳遞給他,忽地想起,「你先把手洗一洗。」拿過草料的手,說不定還沾著泥,不洗的話,幫她梳頭全蹭到她頭上,那畫面想想就太美了。
聶輕寒已經習慣了她的嬌氣和挑剔,倒了水袋中的水,將手洗淨,這才接過烏檀木梳。
這梳子一看就是女兒家用的,雕著精緻的海棠花枝,隱隱透著香氣。
他慢慢將她頭髮梳順,一手撈起她輕軟順滑的青絲,挽起,將簪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