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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5月中旬的一天下午,我們在邊城市場出租汽車站搭乘一輛黑色的出租汽車。
出租汽車司機是一個瘦小的中年越南男人,只會講可數的幾句蹩腳的英語;然而,當我使用法語對他說了&ldo;la boucherie&rdo;之後,他狡黠地一笑,把抽得可以燙到手指的菸蒂往車窗外一扔,調轉車頭徑直向堤岸方向開去。
人肉市場設在連線西貢‐‐堤岸的公路上,名義是出租汽車與茶點供應站,實際是長途汽車公司開設的一家大型妓院。
法國人開設的這家妓院與世界各國的妓院大不相同,它使我們不由自主地聯想起幾個世紀以前埃及的奴隸市場,或者1965年以前美國德克薩斯州的黑奴拍賣場:一、黑人僱傭兵木然地坐在門口,向每一個進去的人發放避孕工具;二、三百名越南女人站在露天的大院子裡,任由買主肆意地,像檢查牲畜似地進行挑選,甚至被扯開衣服觀看。在她們當中有三十多歲的已婚婦女,也有剛剛十幾歲的越南少女。她們不象其他國家的妓女那樣死死地纏著顧客不放,而是默默地像櫥窗裡的展品似地站在各自的位置上,供人們欣賞和挑選,只有當顧主走到她們面前時,才露出越南姑娘特有的笑眯眯的神情。酷熱的天氣使她們汗淋淋的,渾身散發出一股香粉和汗混合成的味道。
當我經過一名穿著白綢三婆衣和寬大的黑褲子的姑娘時,她輕聲用英語和我打了個招呼。
這是個身材窈窕的姑娘,年紀不過二十,雪白的緊身三婆衣使她的胸脯顯得格外豐滿和肉感;烏黑的長髮整齊乾淨,一直垂到腰間;她的五官輪廓清晰而標緻,具有典型越南女性的特點:微隆的顴部,渾圓的下巴,微微撅起的嘴唇,使她看上去象個被寵壞的總有點兒不高興的大孩子。
她沒有象其她姑娘那樣馬上對我笑眯眯地流露出那種討好的神色來,只是用她那雙烏黑的眼睛看著我,這使我心中一動,沒有同貝恩和安德魯斯一塊兒放肆地撫摸她的身體。
&ldo;哈爾,這可是塊鮮肉啊!&rdo;貝恩上尉用手拍著她渾圓的臀對我喊道。
那姑娘顯然猜出了他的話,微微皺了皺眉頭。
&ldo;就算你幫你挑中了。&rdo;我說。
我感到十分喜歡那個姑娘。不知道因為什麼,看到貝恩上尉在她身上摸來摸去的時候,我竟然覺得非常難堪,甚至為自己和他們站在一起而慚愧。
這並不意味著,我是見到女孩子就臉紅的那種&ldo;乖孩子&rdo;。我在馬尼拉與那個菲律賓姑娘一起度過的銷魂時刻和在訓練基地同兩個黝黑的邦邦牙族少女的風流艷事,使同事們都對我刮目相看。直到我們進入了越南,貝恩還在說:&ldo;這傢伙該換換口味了。&rdo;
然而此時,一股強烈的獨佔欲不可抑止地湧上我的心頭,好象那個越南姑娘就是我多年的情婦似的。
貝恩和安德魯斯笑著走開了,去挑選別的姑娘。
&ldo;你叫什麼名字?&rdo;我用法語問她。
聽到我講法語,她顯得活潑多了,她操著一口越南味很濃的卻能夠使人聽懂的法語告訴我她的名字叫黎氏春。&ldo;今天在這裡碰到您,我感到非常高興。&rdo;她說。走過來熟練地挽住我的胳膊,領著我朝有一棟舊式的木板樓走去。她當時那種神情真象一個買了塊巧克力和逃學的壞孩子,這使得我心裡掠過一絲略帶惻隱的念頭。
門房是個五十多歲的越南老頭,身材不高,戴著一付搖晃的無過眼鏡,對我們齜牙傻笑。他先把我們領到洗澡的地方,一間很小的、地上有孔的屋子裡。一隻很大的耗子,渾身灰色,肥胖得像個懶漢似地坐在角落裡。當我們走進去的時候,它緊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