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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王溫馴仁善,其他諸皇子尚年幼,陛□體不好,湘東王身為皇叔,正當盛年,又曾為開國立下過汗馬功勞,試問這錦繡江山,異日為誰之天下?”
“夠了!”武和帝一拳砸在桌上,起身怒吼,大殿一時為之閉氣。
葉修一笑,從袖子裡拿出一卷帛,躬身道,“所有杜揚的相關資料,以及湘東王暗藏的窩點,在下都已整理好,在此呈交陛下,請陛下定奪,容葉修告退!”
葉修行禮後,便往外走。武和帝看著絹帛上那熟悉的筆跡,想起曾受他的威脅,臉上突現出一種咬牙切齒難以言傳的扭曲。
燕王一直鎮定地坐在一側,見葉修離開,終掩不住胸口的一股悶痛,只覺得嗓子一甜,起身喚了聲,“先生……”
葉修站定回頭,正看見燕王蕭煜拄著桌子,一口血直噴出來,在近午的陽光裡,凝成血霧落在地上,觸目驚心。
短短十數日,大周京城經歷了風雲變幻,腥風血雨。沈氏滅門四天,武和帝以雷霆手段查抄了湘東王府,動用禁衛軍和大內高手,捕捉住湘東王手下暗衛幕僚七十六人,日夜徹查,果然都有南方楚越五國舊部的背景。
龍顏震怒,下令將七十六人全部誅殺。
同時賜死湘東王,湘東王子嗣十七人,無論長幼皆斬殺。
湘東王妃自縊身亡,所有女眷,淪為官妓。
已嫁女,所有親眷,皆遭貶斥,株連甚重甚廣。
整整七天,京城的天是血紅的,風是血腥的。人人膽戰心驚,百姓道路以目。
武和帝面目猙獰,殺紅了眼。朝堂上萬馬齊喑,提心吊膽。
每每武和帝居高臨下斜睨著畏他如虎大氣也不敢喘的眾人,暗自品味咀嚼著別人的恭順與敬畏時,卻總是難掩內心中那股無端的悵恨,甚至,有點毛骨悚然。
他早在十年前貶謫湘東王時,便已全全佈置好自己的眼線,卻不想十年來一無所獲,被瞞得密不透風結結實實。直到,人家下死手要除掉自己最能幹的兒子,他還被矇在鼓裡,差點,就中計。
這般算計,已是可怕。可是問心閣崛起江湖不過短短七八年,來到京城是第一次,燕王出事僅四天,他便將湘東王的底,摸了個一清二楚。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想起葉修那封短短的“問候信”,當時他只覺得氣,如今卻覺得後怕。
他葉修,完全可以,做得到。
燕王府後園的牡丹極富盛名,這幾天,正在次第盛放。蕭煜蒙冤,驚懼憂恐,耗損心力,吐了一口血,閉門不出,正在府上養傷。
“先生,以為如何?”
蕭煜呷了一口茶,輕輕放下杯子,他穿著身半舊的常服,倚著軟榻,眉目言語淺淡溫和。
葉修但笑而不語。
蕭煜道,“父皇這次,處置太過,人皆膽戰心寒。眾人給我上書,皆讓我出面勸諫一二。摺子,都堆了半書房了。我也不是沒勸過,父皇不聽。”
葉修道,“陛下不曾錯。王爺,也不必勸。”
蕭煜道,“先生,不覺得父皇殺戮太過了?”
葉修道,“即便過,也都已經做完了,再勸無益,反形同頂撞忤逆。何況對湘東王,十年養虎成患,這次,也該斬草除根。”
蕭煜一笑,端杯飲茶。不遠處亭臺假山,綠柳如煙,國色天香的牡丹,正奼紫嫣紅開遍。
日光明媚和暖。葉修低頭飲了口茶,那新採的碧螺春,留齒生香,甘冽潤喉。
蕭煜道,“父皇下一步,是打算做什麼。”
葉修這邊放下茶盞,抬頭輕笑道,“下一步,該是要殺在下了。”
這淡淡的言語一出,蕭煜微微變色,擰眉道,“先生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