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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已是這身子的極限。
如今算來,這一世她已是活了二十一年,難怪從去五臺山開始時,她就總是不適,哪兒都不舒服。原是自己的身子已是超過極限了。只不過卻可惜了三郎,上一世自己去後,三郎過得如何?她又不曾為他生下一兒半女的。這一世竟是年紀輕輕就去了,是她連累了他。
這麼一想,長公主也不懼怕這毒了。
橫豎都是要死的人,何不如把這毒夫也一併拖下水來。黃泉路上,她也不要放過他。
長公主張嘴。
裴淵道:「想喊人?」
他逕自上前,說:「你現在有力氣喊得出來嗎?你每次與謝三私會,都會屏退周圍人的。如今有誰敢靠近?你定是不知道,上一世你與謝三私會時,有一回剛好被我碰到了。你頂著我妻子的身體,與情郎私會,你不羞恥嗎?」
身體像是要沸騰起來一樣,疼得她耳朵嗡嗡作響,根本無法聽清裴淵所說的話,只能見到他的嘴唇一張一合的,眼神像是寒譚一般。
長公主最終還是敵不過毒藥的厲害,整個人跌倒在地,身子不停地痙攣。
裴淵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面無表情的。
她的眼裡逐漸渙散,可始終有一抹堅持,她的下唇已是咬得破爛,沒有一處是完好的,猩紅的血從嘴裡溢位來。她艱難地伸出手,彷彿想去夠著什麼。
她的眼裡只剩下謝三郎垂下來的手。
指骨分明,修長而白皙,平日裡會在烏髮間穿插,替她挽髻,還會與她描眉,更會在她煩躁憂愁時輕輕地握住她的手,與她說:「芸芸,莫憂。」
她努力地伸長了手。
還差一點,就差一點點……
就在快夠著的時候,她倏然吐了一口血出來,手緩慢地垂下,眼神已是完全渙散。
裴淵看著她,只道:「你罪有應得。」
說罷,他不再看她,從衣襟裡掏出一把短刃來,手一揮,直接抹了脖子,迅速而利落。他能重生兩次,定然也能重生第三次。
所有的債所有的仇,下一世他再來報!
短短一天之內,長公主死,平南侯一家亦是中毒身亡。皇帝聽到訊息時,甚少喜形於色的他也不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來。
皇帝不信昨天傍晚還在自己懷裡巧笑嫣然的長公主會突然死了。
可當長公主的屍身出現在皇帝的面前時,皇帝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皇帝連續悲慟了好幾日,命人徹查,當皇帝知道真相時,恨不得要剝了裴淵的皮拆了裴淵的骨!可裴淵已死,能牽連的平南侯府也死光了,皇帝滿腔的憤怒只好發洩在裴淵的屍首上。
之後,皇帝命人拋屍荒野。
只不過發洩是發洩了,皇帝只覺自己的心似是空了一大塊出來。長公主去了好幾日,皇帝哀思過度,兩鬢竟是生了白髮。
皇帝前所未有地掛念長公主,整日茶飯不思的,讓後宮裡的宮嬪焦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最後還是秦妃有能耐,三言兩語的便讓皇帝進了食。秦妃一臉溫和地看著皇帝,皇帝望過來時,她便垂下眼簾。
秦妃有自知之明。
她知道自己得寵最大的原因是什麼,她不會去計較這些問題。在宮裡,能得聖寵便是自己最安全的保證。她知道其他宮嬪都在取笑自己,沒有家世沒有才德,僅有一張與長公主相似的臉。
可那又如何?
又有誰能像自己那般,短短數月還未懷有皇嗣便已是封妃,如今肚裡有了龍種,皇帝已是應承了自己,只要生下來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貴妃之位是定然會有的。
只要能上位,不擇手段又如何?
「哎呀,」秦妃忽然叫了聲,她輕輕地摸了摸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