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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始呵呵一笑,手猶在摸索著棋子,眼卻注著盤,還在回味。待見棋盤有影,隨影而望,一望之下便怔住。
半響,大聲道:「劉郎君,可是帶著《廣陵散》?」
劉濃雙手環攏,稽首道:「劉濃,見過兩位郎君!」說著,從袖中掏出《廣陵散》譜,笑道:「恐復譜有失,便帶著原譜,陸郎君可以原譜拓之!」
「妙哉!」
陸始接過琴譜,雙眼放光,輕手輕腳的將其擱在案上,命隨從取來筆墨紙硯,當場復譜!
陸納面現喜色,眯眼看著劉濃,稽首笑道:「瞻簀在此,可是意欲前赴虎丘雅集?」
「虎丘雅集?」
劉濃微愣,虎丘乃吳郡第一名勝,時常會有名人雅士聚集於此,行曲縱書,清談天下事,遂笑道:「劉濃來此,只是前往吳縣拜訪長輩,並不知虎丘有雅集!」
長輩?!
陸納眉尖一挑,猛然看見他腰間之玉,隨後恍然大悟,笑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說著一頓,拱手笑道:「提前祝瞻簀與郗女郎,死生契闊,與子攜老!」
劉濃心中尷尬且微驚,昔年珠聯生輝,得郗鑒妙賞於謀士族有利,不想果真福兮禍所依,傳得江左遍知。心中稍驚,面色卻不改,笑道:「陸郎君勿要取笑,劉濃不過是去拜訪長者,略盡恩孝之心!對了,郎君可有收到酒?」
「酒!」
一提到酒,陸納便把別事拋之腦後,笑道:「早收到了,還要謝過瞻簀美贈!不過,此次虎丘雅集,族伯亦會前往,雖非正式鄉評,可亦能識得不少世林俊秀。以瞻簀之才,何不即日前往,亦好讓人睹汝風采!」
吳郡大中正,陸曄!
劉濃劍眉略揚,揚名需趁早,若是他要去,倒真可以前往,笑問:「不知陸大中正,將於何時前往虎丘行雅?」
陸納笑道:「四月初八!」
劉濃暗道:四月初八,尚有五日。嗯,應該來得及,這次若真應對不好,我的風評恐怕將損。這才剛剛開始,便已有損,對日後謀品極為不利。也罷,失之東隅,得之桑榆,這次虎丘雅集,必須前往,不容有失!
正欲說話,對面的陸納突然眼睛一亮,笑道:「周太守來了,得去見過!」話未盡,人已經疾步迎去!
劉濃一回頭,只見在自家牛車後,再堵上一隊車。有一個白須飄飄的老者,身披渾白寬袍,攜著子弟,笑呵呵的行來。正午陽光籠在他的身上,映得根根白須泛著銀輝,面目方正,不怒自威。
是他?
劉濃認出了這老者,正是六年前贈自己琴的人。那老者撇了他幾眼,尚未辯出,笑意盎然的和陸納說笑,還未行到近前,聲便傳來:「汝兄,莫不是又被曲迷了?」
陸納笑道:「正是!」
漸行漸近。
陸納向劉濃笑道:「瞻簀,快來見過周太守!」
周太守!吳興周氏,周扎。周玘、周勰雖叛,但這周扎卻未與他們同流,在最後周勰意欲打他的旗號,他亦是堅決不予。是以,周玘周勰雖亡,可司馬睿待他卻更厚,官職一升再升。一是表彰其忠厚,二則畏懼江東世家兔死狐悲,不得不加以安撫。
避不過了,劉濃只得大步上前,深深稽首:「華亭劉濃,見過周太守!」
「華亭劉氏?」
聞言,周扎眼簾微闔,而他身側的一個青俊則面色大變,指著劉濃呼道:「汝,華亭劉氏,賊子,安敢弒我阿兄!」
劉濃深吸一口氣,再次向周扎稽首道:「正是華亭劉氏!」
「啊!!」
周扎身側的青俊大怒,上前一步,就想去捉劉濃的衣領。劉濃豈會讓他捉住,微一側身便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