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暖絮亂紅池邊鵲(第1/2 頁)
媞禎在車上晃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停了車,她一隻手搭著溫鈺下來,一手遮著卻扇,稀裡糊塗的跟著溫鈺一道走,走了半天才發現,這道不是去霽月望湘臺的。
她小心翼翼移開扇子,面前一陣紅光,偌大的湖面開著滿池的紅蓮,大片大片的,一連天邊的星漢銀河,流瀉出姣姣螢光。
她噯了一聲,“花船?”
那艘閣船不算小也不算大,剛剛好夠兩個人的位置,棚頂布著鮮花和綵帶,甲板上放一矮几,頗有雅趣。
溫鈺眼裡一片溫存,“聽你說江南賞蓮百般好,到底是百聞不如一見,今兒咱們就當巡遊了。”
沒有賓朋滿座,沒有喝酒應酬,片刻的天地裡只有小小的兩人。
他攜著她的手沿小徑走,時不時回頭看她,媞禎納悶,“看我做什麼,妝花了?”
他說沒有,“人說月下賞美人,我瞧如今正是。”
媞禎輕輕抿著唇,跟著他後面走,慢慢扶著人等船,待坐定後,牽引繩一放,隨著船槳翻動,一路直進紅蓮搖曳間,花香幽幽入鼻。
溫鈺放下槳子,任船隨意飄蕩,置手倒一杯葡萄酒給她,又探過來摸摸她的手,“我給你吹首曲子聽聽?”
他從袖兜裡抽出他的玉笛,背應花池,悠然吹奏起來。
那曲子很歡快,也很熟悉,總有些似曾相識的味道,媞禎撐著臉聽了一會兒,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宜和春園那曲《遊園春夢》。
她哼了哼,果然調對上了,一時間,往日的回憶,都在他靈動的指尖擴散開來,覆蓋了整個湖面。
不得不說溫鈺在音律的造詣上很高明,是她這個畫畫的比不了的,以後有他吹笛彈奏,那她作畫耳朵也不寂寞了,真是天作之合。
他一曲吹罷,媞禎泠泠一笑,“《遊園春夢》名字應景,只是咱們這回光明正大,哪裡用得著私相授受呢?”
溫鈺也笑,“說的是,我自罰一杯。”
他要倒酒,她卻叫住了,讓她來斟,斟了滿滿一杯喂到他嘴邊,她遞來的酒,清列入口,甘甜回味,好像一杯就能把人喝醉。
迷離的夜,迷離的人,他拉過她的手讓她偎進來,不知什麼時候歪坐下來。
媞禎手勾住他的脖子,滿臉酡紅,心咚咚直跳,松下一條手臂,緩緩扶住溫鈺臉,“今兒良辰吉日,你怎麼就喝了一杯?”
他抵住她的唇,“今兒良辰吉日,不宜多飲。”
她卻道:“你不多喝幾杯,可不夠。”
他搖頭,手慢慢解開她的襟口,“夠了,我現在已經醉了。”
緩緩露出一片湘妃紅,鎖骨雪白而可愛,他微微驚訝,又定了定神,俯下身子。
船在花間搖曳,驚起一圈一圈漣漪。
空氣一下子變得稀薄,好像呼吸都很不順暢,媞禎也面紅耳赤。
沒有了阻隔,彷彿兩個人本就是一體的,一隻手忽然向上夠著,懸了半天,掙扎的兩下,又無力墜落下去。
月光下,他白皙的後背剝露在空氣中,熱氣氤氳,慢慢停住。
她唔了聲,慢慢環住他的肩膀。
她從小就吃不得疼,六歲的時候把膝蓋摔得血流,矯情得覺著自己快疼的死掉,足足躺了半個月的才肯下床,後來膝蓋上留下兩指寬的疤,現在看著疤,想想還痛。
再後來,她連針都見不得,生病只吃藥不扎針,哪怕扎針的效果比吃藥強,那她也願意一直熬藥吃,只不過到後來她長大了,知道愛面子,就不好意思提自己怕扎針被人家笑話,索性就自個備藥。
不過也有準備不如突發的時候,十一歲那年在學府高燒,大夫拿針要幫她驅寒,嚇得她忙鑽縫隙跑了,最後在全府合力之下給抓了回去,痛痛的捱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