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謀士之心(第1/2 頁)
前半局落幕,後半局也跟著風生水起,料理了前人,那接班的後人也得亮相。
在此之前,皇帝心中還是多有疑慮,“此番欽辦秦州一事,朱嵇功不可沒,按例賞賜黃金一百兩,至於徐敬惠……你原是殿中部的員外郎,怎麼會介越到土地稅款一事中?”
徐敬惠雖年輕,說話辦事卻十分穩重,他不慌不忙辯解,“微臣曾是授業於裴中丞門下,精熟田曹土地一事,此番是受老師舉薦協助於朱太傅隨侍。”
朱嵇也點頭說是,“徐敬惠此番相隨,在規整土地稅款脈案上確實助益良多,又為此案記錄案卷也嚴明仔細,可見裴中丞教學有成,微臣確實不敢獨居首功。”
皇帝有意無意掃了南陽王一眼,片刻的沉吟,靜寂得能聽見窗外風聲悠悠穿過廊下的聲音。
皇帝撫著奏章,“裴行嗣是剛正之人,徐敬惠你身為他的學生自該有些先師風範。既然你如此精心田曹一事,朕就撥你去田曹部為郎中,叫你好好磨鍊吧。”
徐敬惠一時心逢大喜,謙卑的將身體俯下,“臣謝陛下隆恩!”
南陽王霎時臉色虛青,季淮春其黨羽連坐,田曹郎中馮德倫也難逃追責,徐敬惠雖名為郎中,卻實為同陰侍郎暫代田曹部全權,飛昇尚書之位,不過遲早是事情。
而皇帝今日所做,更多是為了抬裴行嗣的手,去打南陽王的臉。
憋了一肚子火,前腳剛回府,南陽王就忙不跌大吐苦水,“早知這個徐敬惠能有今日,當日我就該舉薦他為度支尚書,現在倒好,這個人沒攥住,度支部也如煮熟的鴨子飛了,連田曹部也賠個乾淨!”
他邊扯著革帶捯飭衣裳,“更可恨那季淮春居然身在曹營心在漢,私收朝承佑的金庫,跟慎郡王的人牽扯不清,簡直該死!”
不為在一旁勸道:“殿下消消氣,無論怎樣,此番都已成定局,需放長遠之後,眼下殿下是該棄車保帥。”
南陽王靜下神來寧思,越想越是亂,“我只覺得這事情蹊蹺,慎郡王什麼時候心思城府如此之深,能設計出這樣詭局……從塢臺案到現在,他失了度支部,我失了田曹部,我們二人只見消,不見長,你不覺得奇怪嗎?”
不為有意無意提點,“塢臺案確實為鄒忌平招供,由他一手為之。”
南陽王的眼色如雪上月光清寒,“難不成他是想警告我……這是未按他所述行事的下場?”他迴轉過身,悠悠漫步,“只是,這也太重了些吧!”
不為緊跟著思索,哈下腰,“也許他是在考量殿下的氣度,這些儒生謀士不都喜歡這套,變著法測試主人的氣量。”
南陽王悶哼出一口氣兒,“甭管他是怎麼想的,這個人……我得再會一會。”
漏夜十分,南陽王再次來了南園,鄒忌平正坐在輪椅上品茶,南陽王的影子已經欣然落地,漫步到他眼前,露著滿面謙和的笑容。
鄒忌平讓身邊的追憶添上熱茶,南陽王端著杯子,慢慢搖著,“過了子時還有熱水,先生當真料事如神。”
鄒忌平舒展著笑,“不是我料事如神,而是殿下需要我開導解惑。”
“果然是你?”南陽王臉上微微震怒,卻又帶了七分懷疑,“……可是你有收買言官的本事嗎?”
鄒忌平抬頭直視著他,“我可沒這個本事,收買言官誣陷方奇齡這確實是出於季淮春之手。”
燭影下,他臉上的疤痕猙獰恐怖,不覺讓南陽王心生一驚,“季淮春不至於這麼蠢。”
“他當然沒有那麼蠢,他誣陷方奇齡故然容易被反噬,可不是殿下也答應替他殺方奇齡滅口嗎?如果方奇齡不僅知道他侵吞秦州土地稅款,還知道朝承佑的金庫是他私收的呢,到那時……怕是再無任何人肯保他性命了吧,是不是還不如蠢一些。”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