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洛陽來客攪青冥(下)(第1/2 頁)
當初安陽石氏之所以沒有入仕新朝,最大的原因就是:高祖皇帝的招安本身就是一個陷阱。他只是想把安陽石氏當成填平戰後積賬的百寶囊而已。
若真失足踏錯,不僅身家財富會被佔為他有,只怕連性命都難保全。
入仕容易,擇主難,想要魚躍而上重獲榮耀,不單單是跟皇室掛上關係那樣簡單。
難的是要找一個可以與之為伍的新主。
媞禎慢慢舒緩表情,淡淡之間有些狠意,“商舫縱橫,本就以聯結為術,若真有人獨善其身,單抗眾聯,這才是笑話。何況你們投靠梁氏,這本身就是優二選一,算不上有一顆獨完的心。”
“至於我父輩之責,我概不相擔,我只論當下,不論過往。”
她刻意停頓了一下,掀著茶盞吹著滾燙的水。
“但如果有人打算用安陽石氏的身份威脅我,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他,上次個威脅我的已經被我勒死了,暫不說你們的嘴嚴不嚴,就你們現在脖子上勒幾道繩,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
他們一聽,面色止不住發白,鼻息漸粗,雖沒見其人,但耳聞還是略有,道上人說新石主頗有昔日霍夫人風範,可見她年紀輕,也不怎麼信。
直到這下成了拿性命玩笑的事,嚇得滿臉青筋亂暴,“你想做什麼?”
話一撂,慌慌張張的就想起身。
淮安不覺微笑,即可過去撫掌按著二人就坐,“好好的話,還得要坐著說。”
人一時氣急敗壞的要噴話,抬首就見央挫將刀拔了一半,那刀鋒冷岑岑的帶著血氣,窗前的光直接透過刀面的折射反到了他們的臉上,瞬間火辣辣,一時哆嗦得什麼話都沒了。
媞禎嚥了口茶清清嗓子,用平板無波聲調繼續道:“新安和澠池本屬外分小舫,只有領主區大舫的命令做事的理,所以你們不會知道我是誰,唯一知道內情的只有八大舫的家主,可是為什麼單單是我們彼此互知情況呢?你們就不想知道為什麼嗎?”
他們緊張的汗珠從額上滾落,終於許昂忍耐不住,“為……為什麼?”
媞禎緊逼而來的嘲笑如同從地獄中傳來的一般,幽幽惶惶,“當然是因為我們彼此都有不可告人秘密,也都有著不可告人的身份。”
她聲音細細密密,每一個字都紮在他們的心頭,“換做同理,石氏不可靠,梁氏同樣不可靠,因為你本身所依附的,就是一群活在地獄裡的鬼。”
他們一個個怔住,根本想不敢想,然而媞禎還覺得不夠。
“梁軒銘的父親,是前朝孝惠皇帝時的左陽公左世閔,因勾通匈奴,倒賣戰馬,而被抄斬判處,梁軒銘被傅母抱著出逃,得幸跟一梁氏商賈結親,這才改了姓,苟活至今。如今的梁氏,充其量不過就是個前朝罪臣而已。”
儘管他們彼此深知不該被去這番綽詞的緣由,但還是控制不住好奇心,問了一句:“你為何告訴我們這些?”
媞禎歪著頭,臉上突然浮起了一絲笑容,無端讓人心頭髮寒,“你們就不想知道梁軒銘為何告訴你們這些嗎?這本屬與八大舫主之間秘密,被你們用來威脅我,我還能留住你們?你們若是死在我的手裡,那他罷居我石氏管轄不正是名正言順,就像你們因為孟氏子慘死一事而棄我投他是一樣的。”
“他只不過是想用你們的命,再栽給我一個處事不明,殘暴無道的錯處,好繼續引人投誠。”
她眼眸微微一抬,定定在他們身上上下打量,“你們不會以為自己真的能活著回去吧?即便我不動手,梁軒銘也會把這個罪過栽到我頭上的。”
英達心頭一震,強笑道:“滿口謊話,你以為我等是好騙的嗎?”
“是不是騙你們,自個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媞禎彷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