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媞禎宜水話往事(下)(第1/2 頁)
周宜水眼中的悲痛之色愈濃,“當時我就想,這麼寬和善性的人,我肯定要跟他做一輩子的交心知己,等他有難的時候,定然拼勁全力保全他。”說著,他還笑了,“直到後來你出現,他的心思直接從我身上轉移去了一半,我當時還挺嫉妒的,覺得我好不容易有個朋友還被別人搶走了,天天數著日子想:這小丫頭片子什麼時候走啊?”
媞禎眉毛一挑,“所以你是為了這個天天挪我功課?”
周宜水噯了一聲,“那倒不是,那是我真不會,又不想寫。”他兩肘往桌子上一撐,“只不過後來我發現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你們兩情相悅是要做夫妻的,所以知己朋友這個位置還是我的。”
思緒在昏沉裡旋轉,若系究其深,也是媞禎年少時光裡唯一的心動。
六年前沈家受石家和霍家所託,引薦媞禎進平陽學府讀書,那是媞禎第一次見到沈望舒這個人。
如何形容呢,大概是稱一句妙人也不為過,他容貌清朗,青衣皓衫,總給一副月白清風之感,他是沈家三位公子裡最好看的一個,也是最穩重的一個,但又不像老大那麼老氣橫秋,也不像老二那樣烈陽似火,就像是鄰家哥哥一樣,看起來就十分儒雅好說話。
沈夫人拉過她的手,跟他說:“這是你石伯伯的長女,今年十歲,以後頂你表妹謝湘的名,到平陽學府讀書,可記得好好照顧著。”
沈望舒淺淺喚了聲“好”,就慢慢將她圈起來抱在懷裡,像抱小貓一樣,“那咱們去看看廂房,你喜歡哪一間好收拾出來,你喜歡吃什麼,玩什麼,都跟仕奚哥哥說。”
對了,她私下裡一直叫他仕奚哥哥,望舒是他的小字,她初次聽這個字就覺得很適合他。望舒是月神的名字,他就像月神一樣溫和、親厚,尤其是笑起來的樣子,皎皎照人。
年少時心裡滋生的愛慕,總是十分青澀而幼稚的,有一段時間她是很依賴他的,黏著人的時間幾乎是不分晝夜,同吃同住也是有的,甚至在十二歲生辰的時候,她當著好多人面前說過“嫁人當嫁沈望舒”這樣的戲話,可他聽了,只是笑著,並不拒絕,也不解釋,任由她這樣說。
也許不抗拒,就是喜歡,她這樣想。
有一次天特別晚了,她像往常一樣留在他房裡看書溫習,不知怎麼就鬼使神差的貼到了他的身邊,她說她有些地方不懂,他問她哪裡,她就假意給他指了指,等他低頭在構思話語的時候,她就頂著膽子把唇貼在了他的唇上。
那是她第一次親吻一個男人,印象裡他的唇溫熱瑩潤,細膩玲瓏。起初他也是沉迷了,伸手勾住了她的腰,揉著她的頭髮,薄薄的氣息掃在臉上,一點一點的感受彼此的親密。
好像一切水到渠成的時候,他忽然屏住喘息,將她推到了地上,慌亂逃了出去。
她不知道他怎麼了,就怔怔的坐在那裡,而沈望舒一夜都沒有回來。
自那以後,他對她還是一樣的好,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只是他再不准她進他的臥房。
她也不明白,明明他已經動心了,為什麼會這麼抗拒呢?可到底她也不想繼續探究,畢竟人世間的一切事情都可以強求,獨獨在情事上強不得求,所以很快她就釋懷了。
沒想到渾然過去這麼久,這段荒誕而又幼稚的愛慕,還有再被翻出來鞭策的時候。
周宜水把身子往前靠了靠,好奇的問她:“如果沈望舒沒死的話,你還會選擇劉溫鈺嗎?”
媞禎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她端起茶水潤一潤唇,如實所述,“會。”
“因為這本來就跟沈望舒是生是死沒有一點關係,劉溫鈺就是我的選擇,是我復興安陽石氏的選擇,從不因任何人事物改變而改變。”
周宜水嘆了口氣,“我坐在府衙裡判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