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渾教雍州失意客(第1/3 頁)
媞禎其人,第一回見她,大多會誤把她當成活潑爛漫的性子。她看著你眼神是總是帶著如扶桑花般的笑意,你覺得她明媚俏皮,嬌嬈可人。可是處久了,她的沉沉心機和謀算卻足以讓你措手不及。
這一點,曹邇亦深有同感。
潘鴻章在廊下坐等多時,待看見那個靛藍色的身影合門而出,才踱步揖手。
曹邇微感詫異,“潘掌事還未走呢?”轉頭看了看欣合上的窗頁,“姑娘歇下了,怕是今兒見不得,您有事明再來回稟吧。”
潘鴻章擺手,“不不不,我不是找姑娘的,我是找您的。”
他摸了摸鼻子,笑覷著眼,“我聽說您會草編,這才來特地請教您的,您教教我編個蝴蝶、螞蚱什麼的。下個月我閨女生辰,我想給她做個禮物。”
曹邇爽朗應下,“這容易,一會買些席草,我教給你就是。”
“真是難得,不是從您口中說出,我倒真以為坊間那些傳聞是假的,想您這麼個英雄人物,也能懂得小女孩家的心思,不簡單。”
曹邇是石家的家生子,世代都為家主護衛,與其說是媞禎出生讓他有了使命,倒不如說他是為保護媞禎而生的,無論是草編,還是投壺、做鳩車、翻花繩、吹短笛、鬥草,他都會,在哄女孩這件事上曹邇向來兢兢業業。
潘鴻章搓了搓下巴,問:“姑娘小時候是不是也像個孩子似的?”
很快就搖起頭,“不對,咱們姑娘現在就是個孩子,十六七的年紀,只不過像個老大人,渾叫人覺得輩高得很,有時駭得我這個老匹夫話都說不成個。”
或許有些時候做人就是要講些天分,媞禎完全繼承了霍夫人的姿容笑貌,一喜一蹙,一怒一嗔,都威儀自來。
潘鴻章呵笑著搭過曹邇的肩,“走吧,到我府上坐坐,趁晌午太陽好,咱們邊聊邊說,等到晚上還得辦齊驍那廝的事呢。”
齊驍這事本是宜早不宜遲,之所以推諉到晚上,到底是因為潘鴻章也沒想到媞禎會不按常規出牌。
先前他怎麼著咄咄逼人,今個就得怎麼彎腰賠禮,既然做戲,總得做出一番被訓誡深省模樣才行。
當鐵欄的門再次敞開時,齊驍心間如敲擂鼓,五臟六腑都要在胸腔翻滾起來。
他想起他殺死孟氏子那晚,心情就跟現在一樣,如被蟲蛀,麻木緊張。
哪知下一刻潘鴻章卻換了個和善的表情,“原是咱們下頭的人會錯了主子意,一場烏龍,讓您受罪了。”
齊驍愣怔,汗順著鼻樑往下滴
潘鴻章邊讓人給他鬆綁,邊寬慰他,“上頭主子已經放話了,此事與您無關,孟氏子之死兇手另有其人,把您害成這個樣子,屬實是我們的不是。”
鐐銬一摘,齊驍兩條腿失力,他用手肘撐著,才勉強起身。
潘鴻章掖了掖袖子,“咱們在客棧給您開了廂房,您好生安養,等好全乎了,您想去哪兒咱們送您也成。”說著要親手將他攙扶起來。
誰知他在耍什麼花招!
“不用。”齊驍抗拒往後一扥,試探道:“我、我要一匹快馬!”
他要快馬,潘鴻章便給他找來快馬,太過果決,齊驍竟有一絲猶豫,但很快“逃”佔據了他所有念頭。
他打馬揚鞭,騰塵駛出那些人的視線之外。
天又添細雨,寒涼悽切,溫鈺的背影被天光拉得又細又長,斜斜映在地磚之上。
“原咱們這一路從隴西轉到朔州,剛好可以避過平陽折到中度,怎就那闕氏訊息怎麼靈,沿途從西北直追南邊,只要咱們一動,立刻上弦夾逼,再合起匪患一齊,就不知這雍州是否安全。”
起先溫鈺希望媞禎能夠像從前一樣與他素不相識,可是這一次次的圍剿和追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