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閨房女兒的言情話本(第1/2 頁)
褚肆自長寧宮離去後,信步於亭軒榭廊之下,心中暗暗揣度起阿沅話裡之意,倏然問起了身後亦步亦趨的郭茂。
“你說,喜歡一人,要如何做?”
先前,他是從不懷疑自己行為過激的。
他本就是卑劣之人,乍見神光,只敢於淤泥裡仰頭窺望,卑怯而貪婪。待神明羽翼盡折,他大喜過望,揮舞著黢黑的殘臂,寡廉鮮恥地拉扯著她與之相融。
分明太極之理亦言,陰中有陽,陽中有陰,天地間皆為此道,若不將歷程融合,怎得此道?
郭茂看得清楚陛下的困惑,只是,此事他尚有所欠缺,他想了又想:
“奴才是斷根之人,未曾體會過男女情愛,從摺子戲裡見過,那官家小姐為情私奔,青梅表妹因情伏低做小,更有一代女商為情散盡萬貫家財……還有許多民間話本,皆是男女因情之一字,做出的舉動。”
郭茂心有慼慼,陛下問他此事,怕是問錯人了,他給不了他想聽之話。
如他所猜,褚肆聽著他這百無一用的摺子戲,眉宇不展且罷,他還不可置信地轉過身來,用難以言狀的神色盯著他,嘴巴微張問道:
“你閒暇之時,還看這等閨房女兒家才看的言情話本?”
褚肆只覺高估了身邊之人,他向來以為,郭茂在他身邊待久了,多少會沾染些他的習性。
怎的,人這般不可貌相,他褚肆堂堂內宮總管,竟不看些英雄錄、山海傳奇,就看勞什子的紅袖添香?
他不可思議的語氣,郭茂心裡一陣委屈,他本就與風月之事一輩子也沾不得邊,看些故事聊以慰藉,不準嗎?
不過,他還是無奈應付起了主子,無辜又後悔地說著:“陛下,都是奴才的不是,奴才身擔重責,理當明鏡高懸,爭當典範,待回去,奴才便將這些汙穢之書焚以淨心。”
這話本子,還有許多是市面上早已售罄的,若是焚了,難以再見啊!
唉,都怪自己這張沒把門的嘴,好端端的提什麼話本子呢,隨意說幾句應付一二不就得了!後悔莫及啊!
“咳咳——朕不過是隨口一說,你不必這般聽風就是雨。”
褚肆一直將他當做忠僕,不過是些不為人知的小癖好,他無意強破,只是……
“只是這些個玩物喪志的物件,終不適你一高官總管讀之,回頭你便將屋內這類書籍整理妥當,待夜間呈於養心殿內,朕替你保管。”
似是覺得自己話裡之意如強盜過境,過於不在意人情,他甫又拍了拍郭茂的肩膀,嚇得郭茂無力地整個人癱軟。
褚肆只好收回了手,背於身後:“你終究是朕的心腹,怎可隨意給旁人留有把柄,若有人藉著這書中不堪入目的言語生事,朕不好保你,此舉,朕也是為你所想。”
郭茂心疼得在滴血,不斷地吞嚥著口水,企圖壓下心底決堤的淚穴,見陛下對他的東西打起了主意,他無能地強顏歡笑道:
“奴才何德何能得陛下如此寬待,陛下雄韜偉略,高瞻遠矚,奴才著實愧疚不已,此後定當時時自省,以報陛下!”
他傾盡重金典藏的話本啊!沒了!
褚肆見他如此識抬舉,心下一悅,奪了人東西,是該有些補償的。
他旋即好心地安慰道:“既你如此深明大義,朕便將私庫裡那樽水晶鎏金的鼻菸壺賜你。”
那支最受先帝喜愛的鼻菸壺?郭茂一聽,喜意瞬間消磨了好物盡散的悲意,高聲大呼:“謝陛下賞賜!”
得了想要的,失了不甚在意的,褚肆覺得,這樁生意,不虧。
噙著邪魅狂狷的喜勁,他輕快地走向御書房,要趕快將那些煩人的摺子處理掉,好擠出時間來,鑑賞那等偉書。
阿沅,且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