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清白的眼神(第1/2 頁)
天剛破曉,淡青色的天穹鑲著幾顆奚落的殘星。 殿內縈繞著不散的藥味,臥榻上,沈木溪微微睜開眼,意識如同一盞微弱的蠟燭,在黑暗中搖曳不定,時而明亮,時而昏暗。 身體的疼痛慢慢復甦,喚醒沈木溪僵硬的四肢。 他想要活動一下,卻感到肩頭有些沉重。沈木溪緩緩扭過臉,就看到鬱時桉那張放大數倍的臉,要是現在他的身體有力氣的話,一定會拍開那毫不客氣靠著自己的腦袋。 “算了,反正沒力氣,隨他吧。”沈木溪想著,又慢慢閉上了眼睛。 許是腦中的情緒太重,也或是藥物的作用,沈木溪很快就又睡了過去。 又過了許久,薄霧散去,曦光冉起,春暮悄悄推門送藥進來,只見沈木溪側著身子,以一種依賴的姿勢將頭與鬱時桉的輕輕貼在一起。 看到這情形,春暮手中端著的藥變得異常燙手,是該放下呢?還是該當作沒看見趕快出去呢?這真是個問題。 正當春暮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只見榻上的鬱時桉伸出右手對著身後的春暮擺了擺,示意他先下去。 原來鬱時桉早就醒了,只是看沈木溪還睡著,便一直保持不動,默默在旁看著熟睡的人。 春暮接到指令,急忙推出門外,還貼心的將門牢牢關上。 “籲~”春暮緩緩撥出一口氣,回想自己看到的,在心內默默譴責起陛下趁人之危的行徑。但又覺得那個畫面看起來也挺溫馨的。 “春宮宮,這藥?”一個小太監上前詢問春暮藥該如何處置。 春暮將藥碗遞給他,說道,“叫人看著火,等太傅大人醒了再重新送碗新的過來。” “是是是,那陛下還守著太傅大人?” 春暮犀利的眼刀掃向偷偷打聽的小太監,厲聲道,“不該打聽的別瞎打聽,小心自己的腦袋。” “是!小的知道了。”說完,慌忙端著藥碗跑了。 春暮看了看身後的殿門,嘆了一口氣,想,“看來還是得我在這兒守著呀,別讓不懂事的兔崽子衝撞了太傅大人。” 那日沈木溪醒來時,鬱時桉已經去勤政殿與大臣們議事了,春暮伺候沈木溪喝過藥後,叫來了章鐸再次為他診脈,確定毒素已經壓制下去,身體也暫時無礙了,春暮就按照沈木溪的意願將人送回了府。 從頭到尾,鬱時桉都沒有出現,似乎在故意迴避沈木溪。沈木溪覺得 這樣也挺好,發生了這樣的事,他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鬱時桉。 倆人就這樣十分有默契的忙著自己的事,對於之前的事絕口不提。 沈木溪身體恢復後,先去牢裡提了季思安。季思安以為沈木溪會將自己狠狠折磨一頓,誰知卻帶著他來到了市集的一個書攤前。 書攤前慕子嘉正在為一個老婦代寫給兒子的家書。 老婦人年紀大了,說話有些條理不清,顛三倒四的,但慕子嘉卻十分有耐心的與她逐句拆解潤色。 信寫好了,老婦人顫顫巍巍從懷中掏出一枚銅板,遞給慕子嘉。一旁的季思安看到慕子嘉折騰這麼久,就得了一枚銅板,眼睛不由瞪大,脫口就說道,“就一文?!這也太少了,能做什麼?!” 慕子嘉恭敬送走老婦,收拾著桌上的東西,抽空對笑問季思安,“季公子沒見過一文錢吧?” 季思安誠實地點了點頭,又遲來的有些羞澀,小聲補充道,“一文,我平日買壺酒都要數兩白銀。” 慕子嘉輕笑搖頭,說:“不是人人都如季公子一般,是大學士嫡子,從出生都不知錢為何物。大部分普通人,一文於他們而言,可能已經是傾盡之力了。” 慕子嘉接著說道,“就像剛才的那個婆婆,他的兒子在外地給人運貨,很少回家,婆婆想念兒子,每月都要省出這麼一文,到我這裡代寫一封信,再託人寄給兒子。這一文是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思念。” 慕子嘉的聲音有些低沉,當他娓娓敘述一件事的時候,總帶著一種震懾的力量。 被他這麼一說,季思安為自己剛才“何不食肉糜”的話語感到深深慚愧,他扭捏的站在一旁,不知該說些什麼。 沈木溪在旁邊看了半天戲,看到季思安的窘迫,輕笑走到兩人面前。 慕子嘉看到沈木溪,眼神一亮,聲音都帶上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