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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掀開被子，輕呼了一口氣，拿起被她丟在一旁的手機，點開聯絡人的列表，找到商則的手機號碼，正猶豫著是否要撥過去時，手指已經輕輕一點……

看著撥號的介面，程安的心有些慌亂，暗自懊惱怎麼就給他打電話了?又轉念一想，等他接通後自己要說些什麼?或者說自己只是不小心點錯的?

要不……直接結束通話?

正想著，手機聽筒裡就傳來一道機械女聲：&ldo;對不起，您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rdo;

關機了。

程安的心一沉，忽地有幾分失落，手機關機，那麼，他現在應該已經在飛機上了。

程奶奶在樓下喊她：&ldo;安安，可以下來吃早飯啦。&rdo;

&ldo;好。&rdo;程安應了一聲，趕緊收斂起自己的情緒，從床上坐起來，去浴室洗漱。

今天是大年初一，大清早的，外面的鞭炮聲便震耳欲聾，大門敞著，可以看到個小孩從門前跑過，每個人手裡都拎著一串火紅的炮竹，走街串巷的，愉悅極了。

老家有年初一拜神祭祖的習俗，吃過早飯後，程安便幫著程奶奶一同收拾著祭神需要用到的食物和用品，然後隨她一起去村口的廟裡祈福祝願。

將物品擺放在案臺上，點燃燭火，程奶奶便跪在軟墊上，雙手合十，嘴裡喃喃念著，唸完後，她俯下身子，虔誠地拜了幾拜，做完這些後，她站起身，對杵在一旁的程安說：&ldo;安安，你也來，想要什麼，都跟你祖公們說說。&rdo;

程安跪在軟墊上，略一思忖後，便雙手合十，閉上眼睛：&ldo;祖公在上，子孫程安在此祈願，願阿公阿婆身體健康，平安康順，願陌陌學業有成，萬事順意，願所有關心及愛護我的人如意順遂，得償所願，願我從今往後……做出的決定都不會錯，多謝。&rdo;

祭拜結束，和阿婆收拾好東西，手挽著手一起回去，結果還沒進家門，就聽見&l;哐當&r;一聲砸東西的聲響，接著程老憤怒的咆哮傳來：&ldo;滾!你個不要臉的臭東西，誰準你回來的!&rdo;

聞聲，程安和程奶奶面面相覷，而後趕緊推門走進去，看著一地狼藉，程奶奶皺起眉揚聲道：&ldo;老頭子，怎麼啦這是，誰來了發這麼大火?&rdo;

程老負手轉過身，指著面前的人怒聲道：&ldo;你自己看看!&rdo;

程安順著程老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忽地一僵，渾身發涼。

第96章 補償道歉

總以為不去回想，刻意躲藏，就可以避開曾經的故人舊事，可她卻忘了，這些故人們可以自己找上門來，無論你是否願意，總是能帶著一廂情願來擾亂她的心扉。

程徵，她的父親。

站在眼前的人，正是她許多年未見的父親，身旁站著他現在的妻子，就這麼毫不避諱地出現在她的眼前，程安只覺渾身僵硬，遍體冰涼，腳步彷彿生了根般，再無法挪動半分。

男人蒼老了許多，身體微微發福，鬢邊已然生出了白髮，很多年沒見的人，在腦海中的影像都模糊了許多，程安在原地僵立了片刻，目光冷沉了幾分，她也不走過去，就這麼開口：&ldo;阿公，家裡來客人了啊，那我先上樓了。&rdo;

&ldo;行，你去吧。&rdo;程老的怒氣稍稍平息，對她擺了擺手。

&ldo;安安。&rdo;男人終是忍不住，在她抬腳往樓上走時叫住了她。

程安的腳步一頓，手指微微蜷縮，回過頭時面無表情，語氣淡然：&ldo;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