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心湖底下(第1/1 頁)
寒夜曉卸除易容幻術,還又是那個眉眼冷冽,舉止貴氣,清藍衫子的道君,聲音如在遠天:“所以殺害生查子的兇手未必不會用易容術混淆視聽。” 目光掃過堂上柳眉打結的步生塵,寒夜曉繼續道:“以我和生查子的交情,我曾得知只要進入過密室之中,觸碰過密室聖藥的人手上會沾染幽熒獸角的熒粉,這種熒粉不管用清潔術或是水都難以在短時間內清理掉。” 寒兀子終於耐不住性子:“何不讓所有的無垢山弟子都檢查手掌,來人請出熒蛾燈。”熒粉被熒蛾燈一照會發出紫色熒光,誰觸控過聖藥一照便知。 長青看著寒夜曉手持明滅不定的熒蛾燈,眼內是冷漠的靜定,瞧不見任何偏私袒護,但此前的翻供卻已救他於水火。 不相信師叔還能信誰。 長青伸出纖白的兩掌,紫青的熒蛾燈下,手心沒有半分熒光。座上幾個掌門面面相覷,長青的真不是兇手? “下一個!” 在寒夜曉的目光示意下,長憶也伸出雙掌,除了指尖的薄繭,別無他物。 眾弟子排著隊依次照過了掌心。現下只有后土宗的人落在最後。其他宗派皆未發現異常,說明果然有裡應外合的內賊。 幾個心無鬼胎的后土宗弟子昂挺胸膛主動走到熒蛾燈下,手心一片茫茫,還有幾個被丹爐燙出的火泡。煉丹的艱辛不言而喻。 無色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如果真如寒夜曉所說,自己檢查失物時難免已觸碰過藥瓶,更難洗脫嫌疑。 人在熒蛾燈下踟躕著,舉手維艱。眾人都望著他,萬般沒有奈何,無色正要伸手,卻聽得身後破門之聲驟響。 大驚回顧,卻見一個后土宗的弟子趁著滿堂目光聚在別人手心時,掉轉頭衝出重重人群,去意難擋地撞門而出。 寒夜曉高聲喝令:“抓住他。” 在寒水宗和赤炎宗的圍追堵截下,半炷香時辰都不到,那個后土宗的逃跑弟子就被抓回戒律堂。 “你為何要逃?” “我…我……”無風抖如篩糠,囁嚅不能語。此前排在無色身後的他眼見就要驗掌,百思計議下唯剩奪門逃跑。 寒夜曉手捻冰極咒,無風如墮萬丈寒淵,面色蒼白,鬚髮都結起冰霧,兩手抱臂抖得不行。 “冷…好冷。” 師叔刑訊逼供起來比十殿閻王還狠,難怪戒律堂非他不可。冰極咒同昊天雷相比,若是昊天雷極有可能一鞭子下去人就昏死了,還要用藥灌醒,水可潑不醒被昊天雷打暈的人。 廢藥不說,還麻煩!而綿綿無絕期的冰極咒不僅弄不死人,還能保持寒冷對神經的麻痺和侵蝕,到了一定的臨界程度,被施咒的人只能心神分離地全盤招供。 比如眼下的無風。“師傅,對不起,師傅原諒我……” “你將聖藥藏在哪裡?”寒夜曉又加深了兩重冰極咒。無色鬚髮上的薄霧凝出了一串串冰珠子,連眼眸都被冰層蓋上。 “就藏在心湖底下……” 各大掌門恍然大悟,難怪炎華塔吹出的靈風捲不出丹藥,原來在湖底。 無風所犯乃欺師滅祖之罪,被打了十來鞭昊天雷便做成了藥人,全身覆滿苔蘚,綁跪在生查子墳塋前的老樹上。 聽說,每天都有野鷹來啄食他的眼珠。第二日,后土宗的弟子便給他上形形色色的再生丹。有失敗的讓他眼窟窿里長出蘑菇來,也有太成功的,眼珠子長得滿臉都是。 而長青雖然洗脫了罪名,卻依然關在戒律堂的地牢裡。 看來寒夜曉再有通天手段,對已成事實的盜藥罪名也難以顛倒黑白。喜歡師妹躺不平的魔生()師妹躺不平的魔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