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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瑪麗笑著告訴他:“等待哀家安頓好為老頭子平反之事,也該離開了。你覺得平反不平反是皇帝一個人說的算嗎?史筆如刀。”
於是馬瑪麗下令,將馬嚴外放為陳留太守,馬嚴臨走之時,到底不甘心,向章帝諫言,說竇固延誤先帝軍機,竇勳又有罪在身,竇家不宜在京師居住。他這番言論論據全然站不住腳,連馬瑪麗聽了都搖頭,更不用說劉炟正和竇貴人打得火熱,哪裡肯聽?
其後馬嚴果然在陳留太守的職位上做出一番成績,四年後回京,官拜太中大夫,十幾日後又升遷為將作大匠。後來因為被竇家所忌,故不復在位。待到章帝死去之後,馬嚴便辭官在家,專心致志訓教子孫。馬續、馬融皆做出了一番成績,特別是馬融,憑藉自己的學問,單列一傳,青史留名。
馬嚴離開京師後,馬瑪麗一面教導馬家三兄弟謹慎處事,不要四處樹敵,一面又告誡宋氏姐妹,皇帝屬意竇貴人,令宋氏姐妹退居自保,以免惹禍上身。
然而馬家三兄弟正覺得自己頗受恩寵之時,怎麼肯聽?特別是建初二年,西羌叛亂,章帝讓馬防代行車騎將軍之事,給他配備了很厲害的副手耿恭以及整整三萬兵馬,於是馬防平叛成功,班師之後,又藉故彈劾了自己的副手耿恭,被拜車騎將軍兼城門校尉,“貴寵最盛,與九卿絕席”。因此,馬家三兄弟覺得要好好過一過舅家的癮了,哪裡肯聽馬瑪麗的金玉良言?
而宋氏姐妹呢?大抵是先前劉炟對她們含情脈脈,情意綿綿,特別是大宋貴人又有孕在身,根本不相信劉炟會翻臉不認人,反而認為馬瑪麗是新死了男人,寂寞難耐,故而看誰都像負心人。宋氏姐妹對馬瑪麗倒是畢恭畢敬,只是心中卻藏不住話,一轉身,就會在劉炟臨幸她們的時候把自己的想法都說出來。
因此有一日,劉炟晨昏定省之時,突然間屏退左右,試探著問了一句:“聽聞東海王政頗有容貌,酷似當年東海恭王。母后若是寂寞……”
馬瑪麗大怒,卻也明白,劉炟已經知道從前的事情了。想來竇貴人此時尚須裝白蓮花,不敢多說,其母沘陽公主卻可以憑藉著宗室的名義,向劉炟告密,若是言語稍有不妥時,再由竇貴人柔情挽回,母女兩個合作得天衣無縫。
關於這件事情,馬瑪麗雖然自謂問心無愧,但是她以先皇女人的身份,拋下幼小的劉炟不管,跑到遙遠的魯地去,終究是事實。自從永平八年,北宮建成之後,劉莊嫌棄劉炟打擾他的兩人世界,把幼小的皇太子推出門去,以小小年紀就東宮。因此她和劉炟的所謂撫育之情,不過就是劉炟小時候那些年。現在,又被曝出,其實她並不像劉莊聖旨裡所說的那樣,為了撫養小孩子心力憔悴,積勞成疾。
“你到底要怎樣?”馬瑪麗問道。
劉炟道:“父皇對母后情深無怨,既往不咎,皇祖母當年體恤父皇心意,故力扶母后為天下之主。如今孩兒也想效法父皇,求立竇氏,還望母后成全!”
原來只不過是想立竇貴人為皇后。其實竇固自永平十五年有功以來,在前朝如日中天,哪怕馬瑪麗這個太后不同意,只怕也得迫於大局,開口認輸。如今劉炟卻懂得和她商量,可見仍然算是個孝順的孩子。至少,表面的孝順功夫還是願意做的。
“你可知先帝因何廢竇固在家中十幾年?”馬瑪麗問。
劉炟猶豫了很久,還是委婉地表達了自己意思,說那是竇固當年得罪了伏波將軍馬援的緣故。
“非也。只因竇氏風頭太盛,唯恐功高震主,故而才有意壓制。”馬瑪麗道。
劉炟一臉不信的樣子,又許諾說:“父皇在世時嚴尊建武制度,是以未能為伏波將軍正名,只在太夫人過世之時,允修祠堂,如今孩兒為天下之君,自當為外公正名,命人持節追策,以示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