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三口之家(第1/2 頁)
許弈揹著她走了幾百個臺階。
並不累。
她太瘦了。
個子有一米七,體重估計最多隻有一百斤左右。
一路上誰都沒再說話。
黎明逐漸撕開了黑暗。
青濛濛的天,氣溫酷寒。
許弈穿的厚實,又背了個人,身上竟是出了些汗。雖是冷汗,暫時也感覺不到冷。
倒是許茴。
運動量少,腳一沾地就凍的跺腳,哈手。
許弈調整好心情,不禁想笑:“要不要找地方先吃點東西。”
許茴抬眼:“你不冷?”
“還好。”
許茴上前幫他一顆顆繫上大衣釦子:“吃飯就來不及看日出了,走,先去觀景臺。”
抬步之間想到點什麼,從包裡翻出來一個較為厚實的口罩:“那邊人多,戴上免麻煩。”
許弈猶豫:“口罩不是你用過的吧?”
許茴沒好氣:“新的。”
她也笑了。
還沒碰到過介意她口罩用沒用過的人。
許弈接過來戴上,兩人一塊到了觀景臺上,眺望著雲層中已經被染紅的朝霞。
人大概有幾十個。
有人拿手機想捕捉瞬間,有人拿無人機圍繞著山澗。
來的大部分是情侶,少部分是閨蜜團,還有一家比較特殊的人。
一個大爺跟大媽,後面那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看著像兩人的兒子。
許弈即將登頂之時就碰到過這個引人矚目的組合。
大媽看上去有六七十歲了,腿腳明顯不便。
全程兩千多米的海拔,是他兒子一步步背上來的。大爺則做了個簡易的工具,方便扛著摺疊的輪椅。
此時輪椅恢復了原樣。
大爺在推著她,貼耳笑著說著什麼。年輕些的中年男子則是看著即將日出的方向,偶爾低頭似在詢問自己母親冷不冷。
大媽戴著厚厚的帽子,沒有半分頭髮露出來。臉色,跟許弈在醫院見到的一些人,一模一樣。蠟黃,毫無血色。
他看的出了神,也看的忘了日出。
父母還活著的話,也跟這兩位老人的年齡差不多了。
同樣的一家三口,好像重合了一般。
許弈的父親忙碌了半輩子,除了賺錢,就是家庭。性格除了在家人面前,屬於寡言少語的型別,只做該做的事,不說不該說的話。他跟許弈說過最多的就是他自己的故事,說了好多遍,尤其去世之前,每天會無意識的跟許弈說起。
他同樣雙親早逝,成績優異的他不得不提前輟學替父母照顧弟弟,邊養家邊想盡辦法餬口。他最感激許弈母親,在他負擔最重,生活最熬人的時候排除萬難搬進了他那個破舊的家,跟他一塊把家撐了起來。
他自己生活的太苦,苦到成了習慣,哪怕有錢之後也自律且節儉。但他從不捨得讓家人受半點苦,許弈小時候沒捱過他的揍,衣食住行跟在讀的學校都是身邊人裡最好的。許弈母親幾乎沒進過廚房,年輕的時候許父做飯,有錢的時候保姆做,她被一群親戚朋友從年輕羨慕到不年輕。
許弈年齡越大,想到他的時候就越難受。
他父親的半生就像他從事的行業那樣,是一臺不知疲累的機械。
病重之時,許弈也跟著母親一塊來燕城大一些的醫院幫他看病。
母子兩人是想瞞著他病情的的,可他什麼都懂,瞞不住。
當得知就算化療後生存希望也比較渺茫,就不肯住院了。
許弈那段時間跟學校請了一個月的假。
陪著家人從燕城旅遊到了漢城,又從漢城到了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