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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現下他不開口，謝嘉便只能繼續跪在地上，不能抬頭。

蘇語憐方才乍一見他，莫名有些心虛，但很快又悄悄挺直了脊背。心虛什麼？她又沒做什麼醜事，況且，晉王殿下也不清楚她同謝嘉過去的糾葛。

她偷瞄了一眼楚琅的神色，卻剛好撞上他斜睨過來的眼神，那雙含情又似無情的鳳眸幽深難測，瞧得她心裡又是一突，不假思索地問道：&ldo;不知晉王殿下此時前來，有何貴幹？&rdo;

楚琅笑了，&ldo;淑妃娘娘此言差矣，臣弟來靈前，除了替大行皇帝守靈，還能做什麼呢？&rdo;

蘇語憐被他一句話堵得哽了哽，一時無言。

晉王殿下倒也不追問，繼續道：&ldo;淑妃娘娘在靈前也守了好幾日了，臣弟瞧著您臉色蒼白疲倦，需要休息了。不如娘娘先行回宮，臣弟替您守著罷。&rdo;

此番話說得很是得體和體貼，蘇語憐卻下意識用狐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晉王殿下何時如此好心了？

她又飛快地垂下了眼眸，柔聲道：&ldo;本宮不累。晉王殿下一番好意，本宮心領了。&rdo;

一旁默不作聲的燕詩青，眼見著晉王殿下面上淡淡的笑意消散，臉色沉了下來，周身的氣息也瞬間由放鬆變為壓迫。

晉王殿下未及弱冠之年便親自上了戰場，馳騁沙場，遇神殺神，遇佛弒佛，鎮守北疆之地這幾年，更是讓那些番邦蠻族不敢越雷池半步。這樣一個男人，偏偏又生得極為俊美，甚至是有些妖異，然而他一旦沉下臉來，便叫人完全不敢直視。

燕詩青被他的臉色嚇得又扯了一下蘇語憐的衣袖，力道一時沒控制住，扯得蘇語憐手臂重重往下一墜，不由轉頭看了她一眼。

她連忙抓住機會，用眼神示意。神奇的是，蘇語憐竟然領會了她的意思。

可領會是領會了，不代表她一定要照著做。如今的晉王，容不得任何人挑戰他的權威，但是守靈這件事，是她能為皇上做的最後一件事，她不會妥協。

蒼白的唇微啟，她面上的神色既哀且楚楚，&ldo;本宮只想最後陪皇上一程，相信晉王殿下一定會諒解本宮的哀痛之情，對嗎？&rdo;

話音一落，靈堂裡便又陷入了熟悉的沉默中。

蘇語憐心中倒也不怵，這是大行皇帝的靈前，即便晉王對她有再多的不滿，也不敢拿她如何。

半晌後，楚琅先開口了，&ldo;罷了，臣弟不過是擔憂淑妃娘娘的身子堅持不住。娘娘執意守在靈前，臣弟也深受感動，自然沒有理由阻撓。不過。&rdo;他話鋒一轉，&ldo;臣弟還有些話想同淑妃娘娘，單獨說。&rdo;

燕詩青聞言，第一時間看向蘇語憐，後者微微頷首，她才放開了手，恭敬地福身行禮，退下了。

靈前便只剩下一跪二立的三人。

蘇語憐的目光暼向楚琅身後跪了好半天的謝嘉。他身姿向來挺拔，即便是跪著，腰背也是挺直的。

而晉王殿下似乎也才想起這麼個人，轉過身子去，略含歉意道：&ldo;謝侍郎快快請起，方才本王被淑妃娘娘一打岔，便忘了你還跪在這。&rdo;傻子都能看出來，他是在故意晾著謝嘉，可話裡話外，竟不要臉地將責任推給了蘇語憐。

蘇語憐剋制著自己不要衝尊貴的晉王殿下翻白眼，千萬忍住……

那邊謝嘉一聲不吭地起了身，目光匆匆略過了蘇語憐，拱手道：&ldo;既然晉王殿下和淑妃娘娘有要事相商，謝嘉便先行告退了。&rdo;

楚琅滿意於他的知進退，含笑道：&ldo;本王聽聞，王尚書年邁，身體不太康健，如今禮部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由謝侍郎在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