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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皇兄，您沒事吧？&rdo;他抬眸，話是問龍床上的楚曄，目光卻是盯住了床榻前的蘇語憐。

蘇語憐被他尚未褪去的混雜著血腥氣和戾氣，但又好似含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的眼神震懾住了，一時只能呆愣愣地和他對視，忘了移開目光，也忘了周邊所有的人和事。

楚曄也鬆了一口氣：&ldo;咳咳……咳咳咳，老六，你終於來了，朕無大礙。&rdo;

蘇語憐被皇上說話的聲音驚醒，匆匆垂下了眼眸，就勢退到了一側。

&ldo;皇兄無礙便好，看來臣弟來得不算太遲。&rdo;楚琅微微勾起了唇角，&ldo;那現在皇兄可以考慮考慮，該怎麼處置謀朝篡位的寧王了。&rdo;

寧王自知大勢已去，僵著身子醞釀了一番，便開始痛哭流涕地懺悔：&ldo;皇兄，皇兄！四弟錯了！四弟是鬼迷了心竅才會做出如此以下犯上的事來，求皇兄開恩！求皇兄看在四弟自小和皇兄您一起長大的份上……啊！&rdo;

架在他脖子上的劍往裡湊近了一分，頓時便有血絲滲了出來。

楚琅不太高興地看了他一眼：&ldo;吵死了。&rdo;見他終於神情驚恐地閉嘴了，便轉過來問楚曄道：&ldo;皇兄，您願意原諒四哥嗎？&rdo;

楚曄卻沉默了，一時沒有應答。

&ldo;臣弟知道了。&rdo;楚琅重新看向寧王的眼神，已經像是在看一個死物的眼神了。在所有人都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間裡，一道尖叫聲合著噴射而出的鮮血，一切都結束了。

儘管楚琅已經在第一時間側過了身子閃避，但那血噴灑的面積太大，側臉和脖子上還是避無可避地沾染了一些血。

楚琅扔下了劍，也不管嚇到癱坐在地上的太子，一步一步往龍床邊走去。

蘇語憐活了兩輩子，頭一次見到人的血竟可以噴這麼多，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一半是驚嚇，一半是噁心。此刻見楚琅渾身浴血地朝她的方向走過來，不自覺又想往後退，卻抵住了柱子，退無可退。

好在楚琅停在了離她幾步遠的地方，隨後又露出了一個她熟悉的笑容，&ldo;好久不見。&rdo;

他的嗓音低低沉沉，盯著她的眼神終於挪到了龍床上的楚曄，&ldo;好久不見，皇兄。&rdo;

第14章

楚曄吊著的那口氣終於徹底洩了。他的身子本就是強弩之弓，今日又大驚大怒，直至此刻，已無限接近油盡燈枯了。

楚琅伸手撫上了他的手腕，片刻後收回了手，淡淡問道：&ldo;皇兄可還有什麼話，要囑咐臣弟的？&rdo;

楚曄的緩慢地轉過了頭，渙散的目光望向殿下癱坐在地的太子。

太子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一邊連滾帶爬地往龍床邊挪，一邊哭喊道：&ldo;父皇……父皇！兒臣錯了！兒臣不肖！兒臣錯了……&rdo;

蘇語憐卻是心下一驚，她還沒忘記方才晉王嫌寧王太吵了，隨手就將人脖子給割了。這兩年在宮中，她時時會接觸到這個孩子，憑良心說，他本質上並不壞，只不過在皇宮這種地方常年耳濡目染，難免有些利慾薰心。但僅憑他在殿前的猶豫，至少罪不至死。

旋即，她又想起了前一世，太子最後只是被廢為庶人，便又將心放回了肚子裡。

楚曄轉回了頭，看著楚琅，一字一頓道：&ldo;老六，這次，多虧有你……朕，大限將至，你將左丞相以及，尹太傅，召來清心殿，朕，朕要交代身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