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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一時被新鮮和興奮掩蓋,小傢伙還覺察不出疲累,睡了一夜卻緩不過來了,此刻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迷迷糊糊地歪在她懷中,奶聲奶氣地喚她:&ldo;母后您來了……雲廷好睏啊……&rdo;
蘇語憐一顆慈母心都要被軟化了,但不起床是不行的,只好叫站在一旁的宮女將衣飾遞給她,一邊柔聲哄著,一邊笨拙地替小皇帝穿衣。
約莫一刻鐘後,楚雲廷在翻來覆去的擺弄下,終於清醒了。他站在床榻上,低頭看著自己穿的亂七八糟的龍袍,兩隻小手拽了拽,還是整不平。
蘇語憐簡直不忍心再看了,尷尬地咳嗽了兩聲,轉過頭便見夏望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憋得臉都紅了。
她無語地抬頭望了望床幔頂端,心道,這能怪她嗎?她活了兩世,都沒親手伺候過誰更衣,況且龍袍穿法如此繁複,她穿不好不是正常的嗎?
楚雲廷還在拽他身上的龍袍,蘇語憐端著嗓音問道:&ldo;慣常是誰伺候皇上更衣的?&rdo;
一個小宮女應聲上前,不消片刻,小皇帝身上的龍袍便服服帖帖地穿好了。
楚雲廷望了望她的臉色,立刻稚聲稚氣地安慰道:&ldo;母后,您別不高興了,這種事本來就是宮人們做的呀!&rdo;
&ldo;母后沒有不高興。&rdo;蘇語憐費了一把力氣才將他從榻上抱了下來,&ldo;母后很高興,雲廷更結實了。&rdo;
金鑾殿上,蘇語憐依舊牽著小皇帝的手,端莊地坐在高高在上的龍椅上,接受文武百官朝拜。隨後便是以蘇翎為首的奏報,說的無非都是一些不痛不癢瑣事。真正重大的決定,想必攝政王早已在儀元殿內處理完了。
蘇語憐聽了幾件便覺得無趣,見最後一位匯報的大臣也退回了原位,便微微側目,示意身側的宦官。宦官會意,拖長了尖細的嗓音:&ldo;有事‐‐啟奏!無事‐‐&rdo;
她正等著&ldo;退朝&rdo;二字,便見禮部尚書王豫上前了兩步,打斷了宦官:&ldo;老臣有事啟奏!&rdo;
蘇語憐有些驚訝,怎麼還有沒事找事的呢,嘴上倒是客氣:&ldo;王尚書但說無妨。&rdo;
&ldo;眾所周知,先帝遺詔中尊奉太后娘娘為皇太后,皇太后並攝政王皇叔父一同輔佐新帝。然而從今日早朝看來,太后娘娘有處理朝政之名,而並無其實。&rdo;
王尚書此番話落地,大殿內便出現了死一般地寂靜。蘇語憐也愣住了,王尚書這是什麼意思?直接將矛頭指向攝政王,一語道破她只是傀儡的事實,難道,當真是要替她爭權不成?
而矛頭的終點,攝政王千歲卻並未接話,無動於衷得彷彿完全與他無關,朝中大臣便也無人敢吱聲。
半晌後,蘇翎從百官中站了出來,&ldo;王尚書此言差矣。後宮不得干政,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太后娘娘處理後宮之事已勞心費神,前朝政事還是交由攝政王代為處理為好。&rdo;
此言一出,百官心中更驚了。這一出他們實在是看不懂了,王尚書為太后娘娘爭權,蘇丞相身為太后娘娘的生父,卻反而替攝政王說話?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王尚書寸步不讓,直接搬出先皇來:&ldo;先皇遺詔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寫著,皇太后並攝政王一同輔佐新帝,宣讀之時丞相大人難道不在場?&rdo;
楚琅還是不說話,倒是齊王率先反應過來,朗聲道:&ldo;本王以為王尚書所言極為在理!先皇遺詔中明確言明,皇太后一併輔佐新帝,這輔佐必然不單單是指後宮之事!&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