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都風雲(十八)(第1/3 頁)
許念悠見是沈浥塵微怔過後面色稍霽,露出了一抹淺笑,“原來是世子妃。”
沈浥塵見她垂下的右手袖口處沁出了點滴血漬,心下十分過意不去,料想定是方才自己驚嚇到了她於是趕忙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白色瓷瓶快步上前。
“許姑娘傷得可嚴重?我這有上好的傷藥還請容我包紮一二。”沈浥塵說著揮手招來了那個給她引路的侍女,“可否去取些包紮傷口的物件來?”
侍女知曉兩人的身份,不敢耽擱連聲應下後趕忙便小跑著消失在了兩人的視線中。
“不過就是些許小傷世子妃不必如此憂心。”兩人在旁側的石凳上坐下許念悠受傷的手依舊垂在身側。
沈浥塵見此苦著臉笑道:“許姑娘這傷若是不趕緊處理一二我的罪過可就大了屆時少不得要登門向張公子謝罪了。”
許念悠聽她這話不由掩唇笑出了聲隨後輕拂衣袖,大大方方地將那沾染了血漬的皓腕遞了過去“如此便有勞世子妃了。”
沈浥塵拿眼細瞧了下見只是淺淺的數道刮痕,心下稍安,此時正好那侍女端著銅盆急急行了過來她便也不再多說,徑直取了巾帕沾溼輕柔地將那些血漬給拭了去隨後均勻地撒上傷藥細細地包紮了起來。
“世子妃方才亦是被那幾株寶華玉蘭吸引了來?”許念悠突然說道。
沈浥塵動作不停地答道:“正是,平都之內我還是頭一遭見到這花,心中稀奇,因而便忍不住近前多看了幾眼。”
“料想許姑娘在我之前便到了這,一待便是這許久,看來許姑娘對這花是喜愛得很啊。”
“世子妃此言差矣。”許念悠淡淡一笑道,“我看這花可並非是為其色所引。”
“哦?那是緣何?”沈浥塵說著將紗布纏好,輕巧地繫了個結。
“古書有言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如今這江南之花於江北之地卻亦是開得妍麗,想來只是前人的功夫不夠罷了。若是功夫夠了,莫說這寶華玉蘭,便是旁的物事,亦有可為之處。”許念悠淡眉微微挑起,語聲清越,“可見天下事無不可為,事在人為!”
沈浥塵猛然抬眸看她,眼底驚色未及掩去,如此機鋒之語竟這般從眼前的清透女子口中說了出來。
從以往僅有的數次接觸來看,沈浥塵約略也能推知許念悠並不喜涉身俗事,如今這一反常態之語是否另有他意?
腦中幡然憶起瓊林夜宴之時季舒所見情景,沈浥塵心中一震,她這番變化莫非與謝知非有關?這二人究竟是何關係?
正思量間,不遠處驟然傳來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沈浥塵按下心中疑慮,側頭看了過去,只見曲華容與凌靜儀二人相攜行在前頭,步履匆忙,凌靜嫻緊隨其後,三人身邊跟著不少侍人,頗顯侷促。
“聽下人說你在府上傷著了,正好靜嫻這有御醫,讓他給你瞧瞧吧。”一身雪青色宮裝的曲華容先朝沈浥塵略略頷首後便行至了許念悠的跟前,神色焦急地往後頭揮了揮手,欲讓御醫上前。
“世子妃先時已替我包紮過了。”許念悠頃刻間又恢復了往日的淡然之態,悠然起身向後頭的凌靜嫻一笑道,“念悠今日不請自來,又在府上生事驚擾了諸位,還請四公主見諒。”
凌靜嫻並不與她相識,微愣過後也只是淺笑著擺了擺手。
“姑姑將靜嫻的事情交與我和靜儀來辦,我見你往日這些大小宴會概不參與,便未遣人往你府上送請帖,沒想到竟是我思慮不周了。”曲華容見她袖擺中的手確實包紮好了,便也寬了心,故做哀怨道,“我數次相邀你都推脫了去,可見還是靜嫻的面子大些。”
“華容怎知我不是因你在此才來呢?”許念悠眨了眨眼,笑著回敬道。
曲華容原只是隨口玩笑了句,並未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