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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倩站起來，說：&ldo;我和你一起去。&rdo;

他們出了房間，沿著走廊慢慢地往客廳走，家裡安靜得詭異，一點人聲都沒有。龐倩有些害怕了，她知道剛才顧國祥和李涵幾乎算是打了架，後來有重重的摔門聲傳來，也不知是誰離了家。

走到廚房門口時，顧銘夕看見了自己的母親。

龐倩之前來過廚房，當時還是乾淨的廚房，溫馨的廚房，飯菜飄香的廚房，李涵穿著圍裙在那裡準備午餐，可這時，這裡只剩下了一片狼藉。

李涵背靠著冰箱坐在地上，身上還穿著那條圍裙，她頭髮凌亂，眼神空洞，身上沾了不少的汙漬。

那些菜都被砸了，黑魚片，滷牛肉，玉米雞湯……盤子碎了，菜湯灑了一地，砂鍋歪倒在水槽裡，有些碎片甚至落在了幾米遠外的客廳。

顧銘夕蹲到李涵身邊，輕聲叫她：&ldo;媽媽。&rdo;

李涵靜默了許久，顧銘夕又叫了幾聲，她才漸漸回過神來。

龐倩已經在邊上拿著垃圾桶撿碎片了，李涵叫住她：&ldo;倩倩，你別弄，小心弄破手。&rdo;

龐倩停下來，有些忐忑地看著她。

窺到了顧銘夕家裡的家務事，龐倩心裡是很過意不去的。剛才，她把顧國祥和李涵爭吵的內容聽得清清楚楚，她很震驚，這時候面對李涵實在有些尷尬。

李涵慢慢地爬了起來，她狼狽極了，但神情卻恢復了平時的溫柔，她對顧銘夕說：&ldo;銘夕，家裡沒菜了，你帶倩倩去外面吃午飯吧，媽媽要洗個澡，把家裡收拾一下。&rdo;

顧銘夕還沒答，龐倩就說：&ldo;不用了！阿姨，我也差不多該回家了。&rdo;

李涵說：&ldo;不行的，你那麼遠過來，怎麼能連飯都不吃。銘夕……&rdo;

顧銘夕沒等她說完，開口：&ldo;媽媽，我留在家裡陪你。&rdo;

龐倩連連點頭：&ldo;嗯嗯，阿姨，顧銘夕不用陪我的，我先回家了。&rdo;

她轉身要溜，李涵又叫住了她，她的語氣很無力，還帶著點兒哀求：&ldo;倩倩，銘夕，你們去外面轉一下吧，真的，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rdo;

顧銘夕仔細地看李涵的樣子，問：&ldo;媽媽，你一個人真的不要緊嗎？&rdo;

李涵手扶著額頭，閉著眼睛點點頭。

顧銘夕轉頭對龐倩說：&ldo;那……龐龐，我們出去吃飯吧。&rdo;

龐倩和顧銘夕一起出了門，下電梯，出小區，誰都沒有說話。

站在街上，顧銘夕四下張望，想找一間小飯店，龐倩拉拉他的袖子：&ldo;顧銘夕，你還是回去陪你媽媽吧。&rdo;

顧銘夕回頭看她：&ldo;不行，你吃了飯再走。&rdo;

&ldo;……&rdo;他的語氣很堅決，眉目間有一種執拗。龐倩閉了嘴，乖乖地跟著他在街上走。

但是，他們沒有找到任何飯店，過年期間，小飯館都放假了，大飯店又離得遠。龐倩跟著顧銘夕在街上轉了半天，又冷又餓，最後說：&ldo;顧銘夕，我想回家了。&rdo;

顧銘夕還是說：&ldo;不行，咱們還沒吃飯。&rdo;

&ldo;我回家可以吃的。&rdo;

&ldo;不行。&rdo;

&ldo;你們這兒沒飯店，連個小吃店都沒有。&rdo;

&ldo;再找找。&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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